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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萤火之会

萤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和翼、初美一起胡打胡闹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妈妈走后?小学开学后?还是……

想不起来了。

妈妈走后,我在故乡的小学毕业后,蒂莉娅阿姨打算带我和劳伦斯回法国看看,结果在去机场的路上,又遭遇了车祸,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

我果然……还是没有能力守护重要的人们。

于是我一个人去了东京,并在那里度过了近六年的生活。

没有能力做到任何事的我,只会让爱我的人们纷纷陷入危难之中。爸爸、妈妈、蒂莉娅阿姨、劳伦斯……还有翼。

身体还残留着疼痛,翼的声音还模糊地留在耳边。

我死了之后,诅咒就不会再伤害别人了。

对吧,浅菜?

在意识逐渐远去时,翼也依然守护在我身边。

像这样在最喜欢的人怀里死去,也是一种幸福呢。

我能够再一次见到久违的爸爸、妈妈、蒂莉娅阿姨和劳伦斯了。

虽然要离开翼会很悲伤……

但是……

请好好活下去,找到能和你一起一直生活下去的那个女孩吧。

我虽然会很孤独……

不过也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守护着你的。

所以……

在微弱的意识中,我看到我的身体发出了金黄色的光芒。光芒汇聚起来,射向了海洋中央。光芒之中,一道木门被悠悠打开,一个身着浴衣,戴着面具的少女。

少女的脚踏上海面,荡起一圈圈涟漪。她缓缓向我们走来,茶褐色的长发随海风微微飘起。在月色下,澄澈的海面没有留下她的影子。

翼察觉到有人靠近,抬起了头。

少女走到我们的小船前。水面涟漪停止,小船也停止了晃动。

“你……是?”翼眨了眨眼。

“初次见面,我叫蝉时。”少女用冷漠的声音说。

“蝉时……”翼低头看了看停止了波动的海面,“你……不是人类?”

“我是引渡者,并非人类。”蝉时回答。

“引渡者……是什么?”

“你们大概已经死了吧,”蝉时说,“只有真心承认自己的消亡,才能召唤出引渡者。也就是说,引渡者是带领消亡的灵魂去往死后世界的。”

“也就是中国传说中的‘孟婆’吧……”

“孟婆大人是死后世界的大祭司。”蝉时说。

“还真的存在啊……”翼说,“你是来带走我的吗?”

“是她。”蝉时指着我,“她马上就死了,并且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那我也要和她一起去。”翼说,“我也早就死了,身为引渡者不可能察觉不到吧。”

“……”蝉时沉默了。

“所以,请把我也带走,不然,你也别想带走葵。”

“……”蝉时看着翼,然后转过身,“跟上我,一步都不要回头。”

翼跟上了蝉时。

我感觉到四周的景象不停变换,终于在我们踏进那个木门的时候,一切归于虚无。

金色的光芒闪烁,仿佛天上的明星。在模糊的视野中,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孔从眼前浮现出来,然后也归于虚无。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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