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岭望着坐在门口的师父慢慢的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师父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他依然会像以前一样严厉地教导着每一个师兄弟们。依然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挡在他们面前,但是。但是这样的师父却唯独少了一点人间的红尘味道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原本只有三个人的四季山庄也永远那么热闹。
可现在拥有18个弟子的四季山庄,却没有丝毫的人间味道每天都好像生活在长明山的雪山上。一望无际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可是无论周子舒怎么严厉,怎么刻板的去教,张成岭却没有一点的进步原本飘飘若仙的流云九宫步硬生生的走成了狗熊跳舞。
而那原本的18个弟子也是没有一点的进步,其实大家都知道彼此的武功已经是大有所益或者又说是江湖上少有敌手的了。更可以说得上是江湖中青年一辈的翘楚可是在他们师父面前武功永远没有进步,狗熊跳舞,还是狗熊跳舞跟当年别无差别。
四季更迭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银杏黄了一回又一回,枫叶落了一回又一回。雪漫上山林了一回又一回。
过了这么多年。又怎么能说是19个弟子故意和周子舒作对呢!
张成岭仍自四季山庄上下18个的弟子都知道他的师傅一直在等一个人,或者说一直想去找一个人。找一个飘渺无际的人找一个除了她们好像再也没有见过的人,那个人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人间一样,未留下丝毫的踪迹。
今年不知道又是第几个一个。银杏黄了的一年,周子舒照常坐在四季山庄的门栏上,朝着远方望去。等着一个不归的人
“老温,今年的银杏又黄了,飘飘洒洒的像极了金色的太阳。去年我那酿的桃花酿今日可以开封了。只可惜呀你尝不到喽。”周子舒自己慢慢的念叨着,无人听到他的声音,无人回应他的话语。
微风一阵阵的吹过。带落了银杏树上的银杏叶子,周子舒一手拿着一壶喝了一半的桃花酿。一边斜着躺在门槛上另一只手半虚着,看向那普照大地的阳光。那只手嘘嘘的想要抓住什么?却最终又什么都没有抓到。手中只残留下阳光的影子,却未见阳光的温度。
周子舒无神的望着什么也没有抓到的手,苦涩的笑了笑:“今年的太阳还没有那年越州城下的暖和呢?”另一只手拿起喝了一半的桃花酿,一饮而下。溢出的酒顺着洁白的脖子顺流而下,没入衣襟不见踪迹。而周子舒却毫不在意喝完那一半的桃花酿,将酒坛一下子扔出酒坛砸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轻响,周围寂静的连一根针的声音都听得到,安静的像极了棺材。
棺材可不就是一个棺材吗?一个名叫做人间的棺材
张成岭:“师父,你少喝些酒。天气凉了师父,多穿一件………”
不知道什么时候,以前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少爷竟然像如今这样一手拿着毯子追着一个人的身后跑。生怕那人多喝了酒,吹多了凉风,感染了风寒。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一直以君子远庖厨房的周子舒,竟然学会了做饭。虽然食材做的都不好吃,但却勉强能下肚可是。那一碗糖水却做的格外的好,甜而不腻一口下去,清凉甘爽,回味甘甜。可如今糖水有了,可是季山庄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吃糖。那最爱甜的那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再也尝不到,这甘甜的滋味了。
今天早晨下了一场雨,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密密麻麻的雨滴。打在了银杏树上,一片片像小扇子一样的树叶禁不住那雨水的洗林一片片飘然而下
张成岭:“师父下雨了,天气凉了。您多穿件衣裳,不然感了风寒。”
周子舒:“成岭,天气越来越冷了,就像当年的长明山一样。”
当年的长明山埋葬了两位故人,一位是名出江湖的长明剑仙叶白衣。另一位是叫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鬼谷谷主。随着尘封的一切一切一切的回忆。一切一切的温度,一切一切的温暖。都被埋藏在了长明山那厚厚的雪中永远不会露出尖角。那你永远都不会被阳光度上温暖,只留下一片凄寒。
那时,叶白衣将六合神功渡给了温客行。温客行在武库里拿着六合神功的卷册。笑得像个傻子。拿着自己的催命符,笑得像个孩子。四季山庄的梅花终是只剩了一朵,当周子舒醒来时,一切都成定局无法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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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客行得手没有力气支撑慢慢的滑落,周子舒被手中流失的温度所惊醒。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当时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他这一辈子最痛苦的时刻,最绝望的时刻,最无助的时刻。
面对手中流失的温度,哪怕是面对晋王的百万大军都未曾慌过的天窗首领,却在这时慌乱无措,像极了找不到家的孩子。手中的温度一点点流失,那微弱的脉搏一点点的停顿象征着生命着流逝。直到怀中的人彻底冰凉再也没有那明媚的笑容和那温暖的阳光。
周子舒:“老温,你醒醒咱们不闹了,咱们回家回四季山庄。你若是在闹,信不信大师兄我大耳刮子抽你?老温……你说过我不走你就会一直陪着我的……”那年长明山的雪下的格外的大格外的冷
温客行的身体一点点的消散最终化为荧光向四周散去,周子舒眼眶通红,喉咙里像是卡了鱼刺一样嘶哑的叫着一个名字。像是濒临灭亡的鱼渴望水的滋润一样,可是再怎样渴望,潮水已经退了。可是再怎样嘶哑的喊叫喉咙都发不出一丝的声音,手紧紧的抱住温客行。好像只要她自己抱的够紧,他就不会走了一样。
可是无论他抱得多紧。温客行的身体仍旧是化作荧光一点点的消散,不留痕迹。从来没有狼狈过的周子舒,这时却狼狈的不成样子,整个人趴在雪地上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妄图抓住那消散的荧光。终于像鼓足了力气,像困兽发出最后的嘶喊:“老……温…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回应他的只剩下长明山上的瓢泼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