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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毁誉

蓝白

  玄九离开后,蓝玄和白研谎称玉佩丢失又一次来到寺院探查了车夫大叔说的火葬场,正如车夫大哥所言,谁又能想到被世人口口称颂的灵验寺庙背后是一片送人离去的黄泉路。

  而他们的去而复返也引起了寺里人得惊觉,在进入寺庙后一直有人跟在身边,因此不能实地考察玄九和玄十七汇报的东西,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好返回了玉王府,等待玄九的消息。

  玉王府内华灯初上,白研面前摆满了各色美食,他和蓝玄刚回来不久,然而又是一整日没有进食的二人,面对着一桌子的珍馐,却没人举起来用上一筷子,也没人开口说话。

  现在线索看似很多但大多都是乱糟糟的,究竟有什么联系?

  皇帝,朝堂,南山寺,拓跋木斋,令狐家,小太监,死去的慧妃,消失的村子,皇宫的疫病,看似处处是线索,但却都是毫无头绪,令人内心煎熬。

  一旁的林管家,看着白研和蓝玄这个样子着实心焦,劝了俩句,两人机械般的应付着往嘴里送上俩筷子便又停了下来,各自沉思。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玄九的气喘吁吁的声音,“禀王爷,玄九回报。”

  一回来便犹如丢了魂的俩人双眼瞬间重新聚焦。

  “进来。”蓝玄压了压焦急的情绪说。

  “禀王爷,属下跟随那和尚一路到了令狐府,那和尚一路被引进了令狐府的主院,令狐家主亲自接待的和尚,但令狐府的主院防守很是严密,属下没有机会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因此不知他们交谈了什么。据属下观察令狐府的下人好似对这和尚十分熟悉,见面纷纷行李打招呼。属下还看见这和尚给了令狐家主一封类似于信的东西,不知道被收入了书房哪里。”

  玄九应该是急急回来禀报的,说完这一堆信息,呼吸还是没有完全平复下来,“后来,那和尚从令狐家出去,便直接回寺庙了。”

  听玄九说完了话,白研递给他一杯茶水,示意他缓缓不着急。

  蓝玄听完,想了想便又问:“那个和尚是怎么进入京都城的?”

  对哦,因为蓝玄是王爷,他们还有皇帝的圣旨,进出调查自是无人敢拦,差点让白研都忘了,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一般人是如何随意进出京都城的。

  玄九好似也没有想过这个进出城门有什么奇怪,毕竟人的思维都是有一定的惯性的,他们习惯飞来飞去惯了,有没有城墙对他们影响不大并且习惯了城门进出随意的思维,便没发现这个特殊的时间进出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玄九低头想了想,便说:“他好像出示给了守城官一个什么东西,便被放行了。”

  蓝玄点点头,又对玄九说:“让十七调一队人过去守着令狐府,有什么动静即使汇报,你先下去休息休息吧。”

  又是累了一天,一夜无话,很快第二天便来了。

  应白研的要求,两人早早来宫里去看看那些身患时疫的人情况如何。

  没想到,从白研进宫起,每个见到他的人都像见了活菩萨了一样无比热情。

  偏偏他本人不知为何,弄的一头雾水,诚惶诚恐,就连陛下都召见了并且暗暗表扬了一番。

  也正是因为陛下的这一番操作,白研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由于他献策有功,时疫有所好转所致。

  而皇帝的身边人看皇帝都有心赞扬的意思,自是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了。

  因为被夸的当事人是他,所以他只能一个劲儿的说不是自己的功劳,可在别人眼里这只是一种谦虚的表现,反倒是夸得更起劲儿了。

  蓝玄听了皇帝的表扬心里纳闷,“皇兄,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虽说在这治疗时疫上白研确实献策有功,但这功劳不是他一个人的,没有外面说得那么邪乎,什么看一眼病人就能好,那些不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白研在一边一个劲儿的点头,“对对对,这病能治好,主要是太医院的太医们努力配药,还有病人们配合治疗。”

  皇帝听了这二人的话,面上的笑容少了很多,但看白研的眼神却认真了很多,心里面对白研的评价也是上升了不止一个等级,不骄不躁,不贪功冒领,这个年纪能做到这个样子,很难得了。

  此后三日,关于白研救治时疫的事情在京都知情者的口中越传越盛。

  时不时便会有大臣下帖子到玉王府邀请白研,但全部都被蓝玄回绝了,原因有俩个,一是案子的似乎陷入了僵局,毫无进展,就连放那个和尚进来的守城军,都查明是收受了贿赂违规放人进来的;而是他私心里也不想让白研去见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人。

  他知道白研性格洒脱,不是个混官场的人,不需要到处打点人际关系,另一方面,那些个官员心里打什么小九九,他用小拇指也能想到。

  无非就是白研这回算是立了大功,将来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前途无量,那这个时候别说白研本身长得很好,就算是个歪瓜裂枣,也会有大臣将主意打到白研身上,将自己的女儿什么嫁给白研,将来都是不小的助力,可惜他们来迟了。

  不过这其中白研也不是完全都不去的,这拓跋木斋不知道抽什么风,邀请了白研两回,为了了解这个人,白研自是去了的,不过收效甚微。

  第一次拓跋木斋全程在道歉,为的是说上次没有招待好他们,所以是补偿。

  第二次是说新到了一尊玉佛,因为太过贵重,所以要邀请他们上门一观,不得不说,这尊玉佛虽然样式是赤黄国的样式,但这质地是真的好,晶莹剔透的,一点瑕疵都没有,付了相应的款项,便买了回来。

  只不过蓝玄对于自家皇兄的生辰早已有了想要送的礼物,看白研对着玉佛挺喜欢的样子,便直接送给了白研,他们俩人早已不分彼此,白研自然没做推辞就收了起来。

  然而从第四日开始,外面不知道刮起了哪股邪风,竟然说这时疫就是白研招来的,说他是别国的奸细,潜伏在玉王身边就是为了盗取国家机密,里应外合颠覆这鸿蒙国。

  蓝玄和白研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放在心上,一来是行得端坐的正;二来是他们到达京都之前就已经有了时疫了,白研还是进了宫,才知道这时疫是什么,所以他们觉得有脑子的人都不会把这个谣言当真,还是全身心的扑在案子身上。

  直到第五日的下午,大理寺的人敲门,这才反应过来,谣言究竟可以有多害人。

  “谁让你们来玉王府抓人的。”蓝玄当着四位官差的面便甩了杯子。

  四个官差知道蓝玄身份的贵重,自然是不敢表现出什么不满,唯唯诺诺的告诉蓝玄这是皇上下的口谕。

  这如果是皇帝的口语,那么哪怕是他这个王爷也是必须遵守的。

  蓝玄正在想着带上白研一块儿进宫面圣问清楚为什么的时候,被白研拉了拉袖子,“我跟他们走一趟,没关系的,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别担心。”

  蓝玄还想再说什么,但白研拍拍他的手,又加了一句:“不放心的话,就去查一查这留言是哪儿传出来的,可能跟咱们查的案子有关,说不定他们是想拖时间,别让他们得逞了。”

  蓝玄只得点点头,但从小生活在京都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大理寺这个地方,大多是用来查抄犯罪官员和皇亲国戚的地方,皇帝明明知道他和白研的关系还下了这个令,那便一定有不得不下这个令的理由,他需得进宫问清楚才行。

  皇宫内御书房中,皇帝看到急匆匆的蓝玄,又向他背后看了看,发现没人跟着,意外的说:“你一个人来的?”

  蓝玄点点头,“他先去大理寺了。”

  皇帝点点头,递给蓝玄一份内阁呈上来的奏折,“这是你想知道的东西,你自己看看。”

  蓝玄急急的翻开,看到里面的内容都气笑了,里面一桩桩一件件都写了白研是赤黄国间谍的证据,如果他不是日夜和白研在一起的话,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了。

  里面人证物证俱全,人证有黄柳县秦家大娘,还有拓跋木斋;物证便是那尊玉佛。

  奏折的内容大概是这样的,白研在出现在东杨村之前的过往经历全都查不到,这是因为他来自于赤黄国,所以到了东杨村以后的足迹才能被人查到,这位秦家大娘作证的事情便是白研天子聪颖,来到东杨村便迅速破获奇案,而这白研破获奇案的目的便是接近蓝玄,说是他一次喝酒睡梦中说的话,被秦家大娘听到,所以秦家大娘前来作证。

  而这拓跋木斋则证明白研确实是赤黄国人,他们在一起相谈甚欢,这尊玉佛便是他送给白研的证明,他向通过收买白研来达到亲近蓝玄的目的,而白研说与他的是,不需要巴结蓝玄,等这场时疫过去,他就是有功之臣,得到皇帝重用以后,他便会获得更多的重要信息,那时候提拔他一把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等到了赤黄国吞并鸿蒙国的那一天便封他一个千户侯,因此多有来往,他给白研送过一尊价值不菲的玉佛就是证据。

  而他也询问了白研怎么会治疗时疫的,白研神神秘秘的告诉他,这个疫病本来就来自赤黄国,自然治疗方法他也是知道的。

  奏折里还附有赤黄国内疫病爆发的证据和症状说明,经过对比和现在京都发生的时疫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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