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

他在学校天天面对一帮学生，就连做到基本的说话都很困难，就算他想在学习之余兼职，是根本不可能的。

现在他们的收入只有靠母亲平常在餐厅打零工赚的钱。

一个月一千五。

这是他们现在所有的经济来源。

原本一开始这个病没有这么严重，但是母亲为了多赚点钱，就又去打了一份零工。

终于，身体熬不住了。

母亲倒下后，断了他们的所有退路。

能借到的钱他都去都借了，但最后竟然连五千块都不到！

五千块平常对他们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但是这是肺癌啊！

仅仅五千块钱，够他们干什么的？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回去偷班级里的班费，交了住院费。不然他的母亲就会被医院赶出去的……

凤子煜来之前就已经让启风调查了这件事，所以他的经历他也知道。

“但是你已经死了。”

跪在凤子煜面前的于炀听到这话立马胯下身子。

是啊，他已经死了……

他用自己的阴寿将自己强行留在人世间，就已经触犯了冥界的规矩，而他现在又借着这个身体违反了阳间的法律……

于炀简直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他真的不能死，他死了，她母亲怎么办？

于炀就一直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在地上呜咽起来。

看到于炀跪在地上哭，颜柒柒愣了一下。

在来的路上，凤子煜已经把整件事的经过都告诉了她。

听完后，她沉默了很久。

这件事谁都怨不得谁。

要怪只能怪命运不公。

人都是自私的。在他的母亲被查出是肺癌的时候，他的父亲抛弃了他们母子，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只能说他的父亲是冷血无情。

病头床前还无孝子呢，更何况只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在她看来，他的父亲并没有太大的错误，只是现在道德的角度上会被人诟病罢了。

是命运的不公，才让他的家庭支离破碎。

“铃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

凤子煜和颜柒柒同时看向于炀。

于炀抹了把眼泪，急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接听。

这是他给他母亲的主治医生设置的专门来电铃声。

“喂，赵医生……”

因为刚哭完，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声音。

于炀心里咯噔一下，心头突然冒出一种不知名的恐惧。

他立马起身，由于刚刚跪的时间太久，起来的太急，又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响。

“小于，你那里怎么了？”

听到声响，手机里才发出略带慌忙的询问。

于炀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连忙问道：“赵…赵医生，我没事，你打打…电话来，是不是我…母亲醒过来了？”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快颤抖的不成样子。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于炀终于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的从他的眼眶流出。

于炀反应过来，拼了命的蹭掉自己的眼泪，蹭的起身：“赵医生，你……等我，我…我马上就去医院……”

于炀刚想挂断电话，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小于，阿姨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