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老板开了门,往外招呼了一句,“麻烦谁去买点绷带可以吗?”
孟幻天生反应比一般人迅速,又特意经过了训练,立刻举手示意了一下,“我去”,然后一溜烟地转身跑了。
周九良目送孟幻出了门,又转过头来看向刚踏出一只脚的老板。
老板已经撸起了袖子,额头上有点汗,不像是冷汗,和招呼客人的和善大方不同,此时多了几分有为医生特有的威慑力与信服力。
从小就害怕打针的周九良不自觉地后退了一小步。
“老板,怎么样了?”
“对啊,还能救吗?”
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嘈杂。
老板咳嗽了一下,待众人恢复安静后,回答说:“不太妙其实,生死存亡,还得看它自身的造化了。”
孟幻回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片沉默不语,顾不上思考太多,微微地加速冲了一下,把绷带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递给老板,紧接着顺势拉住周九良胖乎乎的爪子,在周九良以及围观群众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自然而然地跟在老板身后进了门。
老板回头瞧了一眼,又看了看他们紧紧牵着的手,张开口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没有言语,沉默地怀抱着东西进了门。
猫咪此时正窝在一床粉色的小毯子上,呜咽着,无精打采。从体型可以看出来,这只猫平日里被照顾得极好,虽是吃百家饭,然而并没有一点流浪猫的感觉,倒更像是不为世间所束缚、自由而浪荡。
身上有大片大片的烫伤,大概是东西不齐全的缘故,老板只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有些伤势严重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见粉红色的皮肤,和毯子相互映衬,反而形成了一种不忍直视的美感与艺术感,令人感到更加地窒息与愤慨。
同情心的意思人人都了解,但又有多少人去做了呢?归根到底,它只不过是一个道德范畴。
弹簧始终都在弹力限制氛围内活动、跳跃,但当把它拉出舒适圈,就不可能会恢复原状了,除非重塑。道德却不一样,只要你想做,随时都可以。
多做一天,亦或是少做一天,对某些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孟幻紧紧地握住了周九良的手,方不让自己的小女儿情绪流露一分半点。
周九良目光全在猫咪身上,心都在它的伤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孟幻右手突然收紧的小动作。等伤口被妥善处理完后,周九良回过神来,才发现手心一片冷汗,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担忧,还是孟幻的悲悯。
一番处理后,猫咪已被细致地包扎过,老板细心,办事周全,不仅包扎了烫伤所造成的伤口,还借此机会处理了平时猫咪所受的小伤,比如不小心的磕磕碰碰、擦伤什么的。
吃了点东西后,猫咪便努力适应着休息了,不过想来应该睡不安稳。受过惊吓,又带着一身的伤,好在环境熟悉,能让猫大胆地酣睡。喂过东西后,老板便让他们几个出去了,自己则守在一旁照看着,随时注意着猫咪的情况。
孟幻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看了看老板,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接着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路上心里都有点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