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这个回答,墨舞不禁满头黑线。
她隐约记得小时候背的文言文中髫年的意思大致和垂鬓相同,都是指儿童幼年七、八岁。这个年纪,也太小了。
“怎么了吗,小姐。”
“你可知小姐我的姓字?”
墨舞听那宁幽唤这个身体“舞儿”,也不知是不是和小说中的套路一样,同名同姓。
“小姐不知吗?”
“本小姐问的,你只管回答就好!”
“啊!小姐姓南宫,名墨舞,字翩蝶。”
墨舞听了这个回答,不禁在心中笑了,大致算同名呢。自己现在姓南宫,这个孩子的父亲的名字好像是南宫道武……
“本小姐母亲叫什么?”
“如夫人姓宁,名幽,字寂。”
……
明明早就可以下床走路了,身体也早已恢复得差不多,却硬是被宁幽按在床上多呆了整整一周,在二十一世纪作为顶级特工为所欲为惯了的她,很讨厌这种被人限制行为的感觉。
宁幽这一周可没少来关照她,每天带着各类养生滋补品来探望她,嘴上说着婉婉动听的话语,时不时就眼泪扑烁。看的墨舞真心厌烦。并且,由于这段时间宁幽通常在这里,南宫道武也没少来,他可不是一个好应付的主。
“舞儿,醒了吗?娘给你送来了早点,可以使你恢复的更好。”
“嗯。”
她从来就不会所谓的热情,也不习惯别人的关心。若不是眼前之人是这具身体的母亲,若不是现在是她寄人篱下,低人一等,她早就吼过去了,整得宁幽一辈子不敢再踏入这个房间一步。然而,现在一切都只是想想。
“舞儿!你怎么跟你娘亲说话呢!”
“……”
“唉,罢了,舞儿想必是刚起,没睡醒呢。”
“舞儿想出去走走。”
“舞儿乖,现在天气还凉,你又才刚好,现在出去,会染上风寒的。”
“……”
尽管墨舞努力想当好之前的南宫墨舞,可天生的性子可改不了啊,她觉得自己已经非常给那夫妻面子了,从小冷淡的性子是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变得熟捻热络的。
数不为多的对话下来,宁幽总觉得女儿的性情似乎与之前不太一样了,可究竟有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舞儿那臭丫头哪有不一样,还是和以前一样目中无人,被惯得无法无天。”
男人的神经毕竟大条一些,南宫道武并没有感觉到什么。
“那也是你惯的。”
宁幽娓娓一笑。
“还小,长大就好了。”[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吧。]
……
这七天,她可从那个婢女嘴中,套出了不少消息。
虽然是在床上躺了一周,但收获还是不少的。
她似乎是穿到了一个架空的时代,这个地方叫什么傅渊大陆,正处盛世,无烽烟战乱,百姓和乐。
大陆被三国所分据,最为强盛的金国,国君魏蓝池,刚刚上位;其次为西诏,国君韩羸;最后是庸国,国君欧阳伯益。
墨舞正是西诏太尉宠妾之女。她的嫡母名叫苏喧静,这个人生下一男一女,其女名为南宫柳烟,男名叫南宫智浩。由于宁幽受宠,墨舞也跟着被南宫道武宠得无法无天,从小嚣张泼跋,引起了南宫柳烟的羡慕嫉妒恨,南宫智浩倒是处处关心她。这次,之前的这个南宫墨舞一时兴起,到郊区的罗湖划船,却又不听劝说只带了一个贴身侍卫,在戏水之时不慎落水,命归西天。
据红草说,南宫墨舞那天带的侍卫名叫管青,因为照顾好“她”,使“她”落水“险些丧命”,受到重罚,即将要被处死。 这样想这,墨舞翻身下了床
“小姐可是要出去走走?”
她这儿刚有动静,红草便迎了过来。
“嗯”
得到她的肯定后,红草就拿过来一坨看着奢华复杂繁琐的衣物来伺候她更衣。墨舞看着那堆东西,头不禁隐隐作痛,她讨厌麻烦的东西。她也不喜欢别人接近她,更何况还是伺候更衣,只是,无奈的是,若不让他人帮忙,这么麻烦的东西,她穿一个小时都不一定能穿对,她更讨厌浪费时间。
在她看来,似乎过了一年那么久,才终于全部穿戴完毕。
(不得不承认,古代的服饰穿上还是真的好看…)
墨舞看着眼前的铜镜,目光微敛,因为是铜镜,看的有些不真切,但却能清楚的辨认出这张脸值得庆幸的是,她似乎是没到能束发的年龄,不用梳古人那些复杂的发髻,也不用头上顶一堆看着就重的簪子,可以披着她这头还不算长的头发到处晃悠。
“管青在哪?”
“在牢中。”
“带本小姐去看看。”
“这…小姐,不能去那里。”
只是几个字而已,却能清楚的感觉到红草的惊讶和为难。
“为什么?”
“因为…嗯…如夫人和大人不准,那里不适合小姐玩耍,会使小姐受惊。”
“本小姐说去就是要去,今后,本小姐的命令不许违抗,无论之前是何人说过什么!”
“可是……”
“还需要本小姐重复一遍吗?”
“不,不用。”
还是带着犹豫,
“奴婢带小姐去。”
红草在前面带路,行走在长长的木质地板上,清香的木香围绕在她们周围,木地板受重,随着步伐“嘎吱嘎吱”响个不停,心情还不错时,听着倒是意外的和谐。木头不隔音,也没有刻意做的多厚,在走廊上,一路各种交谈的声音都能听见。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但身后的距离显示着这一整个南宫府的规模,占地之大。
眼前,是一个相较于前面高大宽敞明亮的房间,显得矮小的房间,窗户也不再是精心雕刻的精致的镂空花纹,成了一道道简易的铁棍,木质地板也从这里开始变成了石块地,石头那冰冷的气息,透过鞋底,传到了墨舞身上,透过骨头,传遍了墨舞全身,墨舞对这种气息很熟悉,比起前面温和敞亮的感觉,她更喜欢这种充斥着黑暗的感觉。
“小姐,就是这里。”
红草显然并不喜欢这里,还隐隐有些害怕,但能成为南宫府中的奴婢,应该是训练过的,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声音更低了一层。红草现在也只比墨舞大了五岁,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进去吧。”
红草听了这话,微微僵了一下,上前向守着的侍卫说明,从他们手中接过了灯笼
“走吧,小姐。”
踏入那道窄窄的门槛时,更加浓烈的阴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墨舞看见红草缩了缩肩,下意识退了一步。心中感到一阵好笑,却没说什么。
在红草的带领下,她们向深处走去,光线越来越差,隐隐约约的还有血腥味传来。一个南宫府的牢房就有这般规模,那皇宫的不知怎样…
红草微微偏头,见小姐面色淡定,心下不禁疑惑。为什么小姐看起来不怕呢?
“不怕。”似乎看透了红草心中所想,墨舞带着难得的兴趣说道。
墨舞突然说的话,把红草吓了一大跳,忙忙正过头去。
没一会
“到了,就是这间,小姐。”
墨舞转过身看向那个盘坐在地上,披头散发、衣裳凌乱,身上满是鞭伤的男孩,对,男孩,这个人,最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墨舞前世的年龄是二十七,对于她来说,这个人还只是个小孩子。这个年龄,原本正是意气风发,风华正茂的年龄,此时却是显得如此狼狈,毫无生气,让人心疼。
这么年轻,还真让墨舞有些讶然,能被选上,来做南宫墨舞的贴身侍卫,身手定是很不错的
察觉到有人来了,管青抬起他那沉重的头颅,在这昏暗的光线下,隐在那杂乱的头发之下的,是一张疲倦的脸,墨舞却在这暗淡的面容下看到了那一抹倔强。那股神色,和当时的墨舞很像,只是,墨舞比他多了一丝狠厉。
管青看到来人,微微有点惊讶,动了动嘴,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又闭上了嘴,垂下了眼。〈小姐,醒了,要行刑了吗…呵…〉
墨舞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
“不想死?”
墨舞一脸漠然地看着他,用清冷的声音淡淡地问道。
“……”
管青重新扬起了头,带着点惊讶地看着她,却没有回答。
〈小姐又来找乐子?〉
墨舞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踏了出去,踩在石板上的沉闷的声音回响在这阴暗的空间中。
“哎,小姐,等等奴婢!”
红草同情的看了管青一眼,就急急地追着墨舞而去,好不容易有点人气的空间中,没过多久又回归了寂静,只余下了恍恍惚惚的回声,恍惚得仿佛刚刚的一切不曾存在过。
墨舞离开牢房后,就去了宁幽的房间。
“舞儿拜见娘亲。”
“暧,舞儿来啦,娘刚打算去看看你呢,身体好了吗?”
“好了。”
墨舞有点不耐烦,她可不是来这和她寒暄的
“舞儿有件事,想劳烦娘亲。”
“何事?”
宁幽有点惊诧,南宫墨舞可从来没有这么正经的和人谈过事儿。
“饶管青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