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可是,好了?”闻得素兮昔日伤势竟是养了十年之久,即使人如今好端端的站在这。司凤忆起时常出现在自己梦中海边女童那浑身是血的凄凉模样还有那双带泪的双眸亦不免有些心悸。一向沉稳的司凤拉过素兮的双手将她的身体调转过来面对着他,上下好一阵打量。
却见眼前的少女身着一身古朴的长袍, 一只金羽簪将一半青丝松松挽起,一半青丝静静垂下,腰间的银色锦带即使是在昏暗的山洞中也有细微的流光徜徉。那双墨色的双瞳似是夹着亘古久远一般的苍茫静谧,难以言喻的尊贵典雅,竟让人完全忘记眼前的少女不过也同璇玑玲珑一般大小。如若说璇玑是个琉璃雕刻的美人,那素兮就是自远古走出的远古神女。
“我好看嘛?司凤,当年你便是见我长得好看才救我。如今怎还跟小时候一样,一见我便挪不开眼了?”素兮望着少年呆滞的眼神,噗呲一声笑出声来,那笑容在昏暗的山洞中像是绽开了一朵璀璨夺目的月花,说不出的荼蘼盛至。
少年被迷了眼,再一次呆住,待回过神来听得少女所言,热血只往脸上冲去,一瞬之间竟是眼珠都微微泛红了。那模样倒甚是可人叫素兮不忍心再逗弄于他。
“好了,好了,只是一些不妨事的暗伤罢了。莫要说我了,说说你罢,你的面具怎的不带了?”
“我的面具。不慎,遗落在。少阳山,秘境中。此番,前来抓妖,也是与,那女娃,达成,交易,只是,唉…”禹司凤摸着光溜溜的脸,提起面具内心也是惶惶,此番出行,得取落泪香失败。找不回面具,尚且不知回宫后师父要如何惩戒。
“那样丑的面具丢了便丢了罢,司凤你若不舍,改日我为你取来便是。只是司凤,你生的这般好看,是我所见之人中最好看的样貌,你为何要带着那丑陋的面具,岂非叫明珠蒙尘。”母皇在上,素兮此句所言,绝非虚言。想她长在大罗天百年见过的男子来来去去也只得几人,而这司凤此世身为金翅鸟妖容貌本就俊美,加之少年独有的青涩于傲气更显得出众。
这素兮平素不触情爱,全然不知此话对少年造成了怎么样的影响。只可惜这禹司凤追了那琉璃美人九世,眼见这一世,成功在望,又突然杀出个同样不谙情事的少神。先摘了这倒霉孩子的面具不说,此番又说出此等暧昧之语,只搅的那小妖内心如乱麻般。这祖宗却还嫌不够,只见这胆大妄为的女娲殿少神捧起少年通红的脸颊逼得那少年与她四目相对,又听她言
“特别是司凤的眼睛。这是我此生见过最最好看的眼睛,便是星河里的最亮的星子也及不上半点。”
可怜这禹司凤,这一世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纵使少年老成,可那素兮又岂是凡人。她本就是掌管妖族的女帝之女,妖族对她本就自带吸引威慑之力,此般四目相对下,禹司凤只觉心跳如雷,面红耳赤。正紧张的四肢僵硬面目发麻,又感眼前一暗,眼皮上一阵柔软的触感。待禹司凤反应过来时,却见那素兮已放开了手,还顺势掸了掸司凤肩上的尘土。这厢司凤摸着自己的眼睛,半响回不过神来,又听素兮道:
“有人来了,我得走了。改日再来寻你。”
那禹司凤尚且在少女的惊世之举中沉浸,尚未醒过神来,听闻素兮要走,下意识觉得不舍,刚出口欲留,却见素兮行了二步,突然揪住心口,张口便吐出一口血来,二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这可如何使得!司凤下意识伸手去接,惊觉手下女体纤细柔软,那盈盈细腰似是一用力便要在他手中折断。心神不定间自是没有发觉,那素兮吐在地上的那口鲜血,里头明艳艳的杂着些许黑蓝色的雷电。
那厢却是褚磊一行人察觉异样匆匆赶到,只见那山洞中遍地黑血。自家子侄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场中唯一站着的那位怀中还抱着一个,不知生死。真真一个惨字了得。
话说诸人移至客栈休养生息。少年们逐渐转醒,便是那迟迟不醒的褚璇玑也在二日后醒来。可是这素兮少神,长辈们左右查探未见异常,大夫前来把脉也说不是生病。只是那人却总也不醒,面色也一日赛一日的不好。
少阳簪花大会比赛在即,褚磊不好在镇上多做耽搁,便自先捆着妖魔送回少阳派。剩余的其人伤的伤晕的晕便暂且留在芦台镇,养好伤势,半月之后再回到少阳派参加簪花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