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花城离开,贺玄看着床边的青色腰带,微微一愣。
那是与师青玄打斗时无意掉落的,他在师青玄与屋内的人见面后就悄悄跑了回去,拾了起来,刚回去打算推门就将面具摘下与人小小团聚一下,就发觉七年前的那股疼痛袭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站在一边等他们出来,替他们指一条路出去。
他其实不太记得与师青玄的一切,只是模糊的记得他的脸和一些日常的点滴,看起来很温馨。
对方知道他的身份,也没嫌弃他是一只小鬼,依旧和他玩耍,带着他到处玩儿。
他只是想起那些画面就一阵心悸,那是喜欢,他喜欢他,喜欢师青玄,所以在捡到一个和师青玄有些相似的人时,他又模模糊糊记得那人有一个兄长。
于是他就养着那个男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一养就是七年。
在记忆里,那人的大哥见了他变了脸,接下来的他就不记得了,就记得那个男人惊慌的神色。
可惜师青玄没看到他的兄长变脸时的眼神,大概是因为他是鬼吧,
后来,……他就真的不记得了,什么也想不起。不管他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贺玄待在了花城这里,待伤恢复已是四月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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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时间,复活的人也都已经复活,也都全部苏醒。
树夂懒洋洋地靠在石岩洞口晒着太阳,打着哈气,眼皮抬了一下:“怎么样了?”
“……”梅念卿刚好走到洞口处停下,看着眼前的树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开口道:“还没醒。”
“哦。”
树夂才不管梅念卿是什么态度,反正他昔日受了君吾的恩惠,现在还了浑身轻松。
梅念卿蠕蠕嘴唇还是什么也再问,从和这只树妖再遇之时,他就觉得没什么好事,被对方困在这里他也不是没有套话,可惜什么也没套到。
“他什么时候醒?”不套话,问问情况总可以吧?
树夂这次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站好大量了他一下,说道:“他很快就会醒,你担心什么?”
许是知道躺着的人真的要醒了,树夂的话比平时多了起来,他说:“那个祭祀在古籍里几乎找不到原型,最多有那么一点点边角料而已,其他的都醒了,他你就不用担心,反正也就几天时间。”
其他的都醒了?梅念卿觉得不止树夂告诉他的关于复活的另一个人,师无渡,原来还有。梅念卿不会去打断他,只会暗自记在心里。
“这个祭祀的法子可是一个小兄弟给出的,哦,也不算是小兄弟吧,对方很神秘的,最起码能拿出这个法子的古籍就证明他不是个小辈。”
啊,好像扯远了。树夂轻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个小兄弟应该也要复活一个人,不然不可能找到我,虽然我也知道不可能只找了我一个,不过我也不用做什么事,就只是困住你而已,顺便给一份毒液就够了。”
树夂活动了一下筋骨,“躺着的那位我还没告诉你我为什么救他,嗯…我该叫你一声国师大人的,你以前也曾见过我,不过应该是不记得了,以前太子府上后院墙角的一株柳树,怎么说你应该会记起来吧?”
梅念卿抿抿唇,半响后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会活着?我记得那个时候到处是火……”
“是啊,不过我命大!”树夂有些感慨的说道,最后伸了个懒腰,“太子殿下身上的灵气让我生了智,机缘巧合之下我逃过了一劫,嗯,太子殿下应该醒了,国师大人,太子殿下就拜托你照顾了。”
梅念卿一愣,“你不照顾他?”
“不了,我已经报答了他,国师大人昔日可是他的人,不是应该比我这个树妖更应该照顾他吗?”
树夂说着话从自己身上取了一节柳枝递给梅念卿,“这个国师大人给太子殿下,当然了,是里面躺着的那位,那个祭祀是救魂魄,不止是单单救肉身,我估计他会什么都不记得,这个缠在他手腕上,如果遇到危险可以保住他。”
树夂顿了一下,瞅了瞅没有接过柳枝的梅念卿,有些不解,“怎么了?不愿意啊?那我自己去系。”说着就要走。
梅念卿回神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有些犹豫的问道:“你已经报了嗯,为什么还要给柳枝?你分明……在照顾他。”
“哦,那又怎么样呢?谁让你认识他那么久,还陪了那么久,我不过是一棵墙角的柳树,他不会记得我,而你……他会记得你,不过会忘记以前的一切。”
树夂说着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又问:“你系不系?不系我去系。”
梅念卿放开对方,还是接个了柳枝。
“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