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颀“那就是你小师侄啊?”
芜尘“白颀,你怎么会来?”
故人熟悉的声音言犹在耳,芜尘浑身一震,原本枯寂淡漠的眼眸瞬间满目华彩,他很惊喜,飞快的跑出了客栈,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向了客栈门前的一树梨花,那出尘温柔的谪仙斜倚在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芜尘从没想过会在这里看到他。
除却君身三千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芜尘品貌非凡,玄灵斗姆元君亲子,自幼便身份贵重。当然,这也注定了,他的朋友,更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
青丘白颀,云荒帝君
白家排行老三,下面,仅有四弟白真和一个幼妹白浅……
青丘是上古神族,且他们多年来不理是非,不屑俗物,这一任狐帝与狐后,生下了四子一女,待儿子们长成后,狐帝便将青丘五荒都分封了出去。在这权利倾轧的四海八荒,若论家庭氛围,白颀的生长环境可谓是极为幸福和乐,凡有所愿,皆有所得。
而他和芜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说句亲如手足,亦不为过!
因此,自大哥白玄和二哥白奕双双成婚后,不堪家中长辈催婚叨扰,他在云荒留下了一道分身替他处理政务后,便留下书信一封,云游去了。当然,他去时,也没忘了拉上芜尘这个好朋友。就这样,几个沧海桑田过去,他们游山玩水,不知在四海八荒多少个险境秘地留下了自己的传奇。
后来,芜尘回去继任了南帝之位,他才带着礼物回了青丘探望父母。可没待几年,狐帝和狐后催他催的太紧,他听说芜尘带着幼弟北辰来了天地宝库,便心念一动,亲自来寻他,当然此举,也是为了躲个清净。
白颀满目柔和的看向那清淡如琉璃般的俊秀男子,他很满意芜尘眼中的惊喜与那瞬间绽放的华彩,心下一高兴,也难免笑出声来,故而,那清冷如月的皎皎君子,唇边一抹浅笑,盛满了他所有的温柔,如同春雪消融,万物复苏。
一笑生花,倾国倾城……
这是芜尘当时的想法,尽管他们也曾日日相对,却仍不可避免的对其惊艳万分。只要白颀出现的地方,哪怕他不说话,但只要站在哪里,你便不会看到别人的存在。
芜尘“你来找我么?”那个在世人眼里装的一派冰冷的年轻帝王,在白颀面前,总是多了些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和小心翼翼。
白颀白颀从屋檐上飞了下来,站定在芜尘面前,轻轻的理了理他有些褶皱的衣袖,一边动作一边道:“九奚山地处云荒雪原,紫宣,也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原本要闭死关,可听说凌楚来此,便不顾一切前来寻他做伴,好像生怕他被别人欺负了去。我可不想让你羡慕别人……”
芜尘心中暖意融融,他唇边带笑没有说话,只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与温情。
芜尘“毕竟你久未归家,我以为,你还要回一趟青丘呢,便没叫上你!”
白颀“已经回去过了!”
想起家中父母的催促,白颀无奈的笑看了他一眼,彼时天空骤然亮起了一道闪电,煞风景的打断了他们的交谈,眼看雷劫将要落下,他忙从袖里乾坤拿出一个飞舟扔到半空,之后掐诀施法金光亮起,很快,飞舟由小变大,他利落的带着芜尘御空而去,直到二人的双脚站定到了甲板上,飞舟心随意动,转瞬千里。芜尘旋身一看,才知道白颀竟早已备好了酒菜。
芜尘“你这是,跟了我多久?”
“之前只是能感应到你的气息,但却今日才找到你,我是和紫宣一起来的,在不周山腹,他撇下我去寻凌楚,我能有什么办法!”白颀见芜尘笑而不语的打趣,撇了撇嘴角,无奈道:“你还说呢!我心下寂寞,等了几日也不见你,便打算横渡虚空去神霄玉府寻你,却未料感应到你的气息在天地宝库,我这才撕开了一个口子进来……”
“只不过,也许是我破开空间的时候,影响到了那丫头,她才在传送阵中掉了出来,我有心弥补,便施法用气旋托住了她,但是却没想到反而让她掉进了坠鹰崖,说来也都怪我……”白颀看了芜尘一眼,有些心虚。“风神仙上她身体康健后,不会怪我吧!”
“我说她怎么会突然出现,我还没有布置好呢!”芜尘好气的睨了他一眼,又道:“你不知道,我慌乱之中化作了一条花蟒,那丫头下手可够狠的,竟然用御兽曲攻击我的神魂,若不是本座心智坚定,差一点就完了,还好我跑的快!”
“怪我,怪我,”白颀讨好的笑笑,连忙给芜尘倒酒,又好奇问道:“不过,你怎么会在坠鹰崖下,你怎么进去的?”
“我掌握雷道法则,入得此地,并不需要多费功夫,我之所以做这一切,是因为在不周山腹察觉到了她的龙族之息心有疑虑,这才予她悟道果,助她修行!”芜尘哀叹了一声,又气愤的拍了下酒桌:“你有没有看到她当日的狼狈不堪,以及那一身破烂?”
见白颀眼含怜惜,芜尘心下了然,又冷哼道:“我是真没想到,洛霖师兄可是她的亲爹啊,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他竟然敢这么对她,他当炎阳殿和洪崖境是摆设么?若炎帝和天皇怪罪下来,我看他怎么办……”
“唉,她确实辛苦,日后,我们可一定要对她好些!”白颀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说道:“算来,你我也是阴差阳错,那日我闯了祸后心下不安,可坠鹰崖我又进不去,就又横渡虚空去找紫宣了,本打算着让他和凌楚帮我救人,这才来了西漠,可是没想到,那丫头自己就出来了……”
白颀“不过嘛,我在黄风渡口感应到了你的气息,追上来,倒是又让她开了眼界……”白颀倪了芜尘一眼后,复又神色淡淡道:“嘶~ 那丫头的手段,可是真够狠的……”
芜尘心中复杂难言,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来,毕竟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但却未有阻拦。
芜尘“若非被逼迫太过,她一个不能修行的小丫头,不会如此辣手无情……”芜尘面容冷峻,带着几分凌厉与霸道。
白颀“我知道,我又没说什么!”白颀眼眸温然了一瞬,又道:“不过还是要感谢她,不然我可没那么快找到你呢!”
芜尘“嗨,先不提她!说说你吧!青丘一切都好么?”芜尘吃了口他备下的饭菜,有意换个轻松的话题聊聊。
“我?”白颀倒了一杯桃花醉,双手递给了芜尘,见友人双手接过,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待饮尽后,他那双盛满桃李春风的杏眸,才又带了几分感怀来。
白颀“真真你知道的,总是跟在折颜上神身后,连带着小五也总喜欢往那十里桃林跑。这酒,还是我从她那里顺的,来时,她可颇为舍不得呢……”
芜尘“说来,白浅帝姬也是小辈中的一员,难得这次青丘没人过来!”芜尘好奇问道。
白颀“浅浅不爱修行,不来也罢了,此处高手如云,免得来这里丢人现眼!”白颀又饮了一杯,眼中却有些忧虑。“这以后,继任女君可怎么是好!”
芜尘摩挲着桃花醉的酒瓶,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打趣道:“白浅帝姬性子顽劣又古灵精怪,偏又是个打不得,骂不得的女娇娥,这两万年,倒也是难为白真了,怕是带着她,也不容易……”
“这次,打算在我这里待多久?”
“天地宝库,小辈试炼。本座无意插手,只是来找你的……”白颀眸色冰冷了一瞬,又道:“当然,若有人敢在这里欺负北辰和紫宣,我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芜尘“那,你是要和我去西漠?还是东荒啊?”芜尘淡若琉璃的眼眸满是温情,桃花醉清甜甘冽,却及不上眼前人的温柔体贴。
白颀“当然是你在哪,我就在哪儿……”白颀同他一起举杯痛饮,只要他在身边,不管做什么,他都觉得痛快。
亲如手足,可不是说说而已!
芜尘有那个自信!
白颀,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