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傍晚,天边火烧云颜色艳丽,奶包们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在姜釉温柔的催促中回到房间。
姜釉给孟瑶几人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又用灵力细心地蒸干水渍。几个奶包自觉地围成一圈,姜釉弯起眼睛笑。
姜釉好啦,玩也玩了,接下来——
马上心领神会的魏婴几人贼兮兮地笑起来,唯有孟瑶神色无辜又懵懂,复又盯着姜釉有些委屈地眨巴眨巴眼。
是不是他太不懂事了,什么都不跟他说。
孟瑶的委屈还未漫出来,魏婴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道
魏婴恭喜喔!生辰快乐!
孟瑶……诶?
孟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几人竟然在给他庆生,嘴巴半张着露出少有的呆滞神色来。
怎么……怎么回事?没有谩骂,没有挨饿,没有讥讽,大家聚在一起,真诚的为他庆生,好像他有多么重要一般。
可是,他不是娼妓之子吗?他怎么配拥有生辰礼呢?他有多么怨恨自己的无能,甚至希望自己根本不曾出生。
孟瑶颤抖着向后退了退,他并不敢接受这一切,万一只是他的一厢情愿,那只会比已经麻木更加痛苦。
姜釉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孟瑶心里有着深深的自卑,这也是为什么她坚持要让大家一起来给他庆生的原因。
姜釉没说话,却一步步走到孟瑶身边,他往后退了两步。
他突然听到极其矛盾的两种声音,一种叫嚣着让他融入云梦,融入伙伴,但另一个声音理智而冷静地告诉他,你什么都没有,别再把心剖给别人。
姜釉见他退后,便不再向前走。
孟瑶绝望地想,那就这样吧,别靠近我。
而后一股极其温柔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一把捞住他,把他带进姜釉的怀里。好闻的草木香蔓延,随即她的声音响起。
姜釉别怕,我在。
像是被人从泥淖中一把拉出来,小刺猬收起了浑身的刺,置身于一片令人安心的温暖中。
然后她顿了顿,声音温和依旧,成为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执念。
姜釉阿瑶很好。
姜釉不是什么金公子,不是什么娼妓之子,我是说孟瑶,阿瑶。
姜釉察觉到孟瑶在自己怀里还轻轻的抖,她一手虚揽着他,一手抚上男孩的后颈穴位处轻轻揉着,希望让他放松些。
姜釉我认识的小阿瑶,做事稳妥,有上进心,很乖巧也很听话。
姜釉给孩子顺顺毛,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
姜釉我认识的小阿瑶,他是谁,什么身份,都无所谓。
孟瑶瞳孔微缩,呼吸都急促起来,这些话……从未有人对他这么说过。他以前听过的最友好的话就是希望他快长大,不要再让母亲受累。
从没有人尊重他,把他当做独立的一个人看待,对他说身份都无所谓,她喜欢小阿瑶。纯粹的喜欢,不会因任何事情,任何外物而改变。
姜釉笑了笑,温柔的褐色瞳孔与孟瑶的视线直直撞上,他心跳一声比一声迅疾,好像……好像她的下一句话,他已经等了一辈子一样。
姜釉我的小阿瑶,他配得上世间所有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