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什么药!本宫不喝!
她起身往旁边闪躲,奈何太医带了两个小太监来,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她,太医上前捏开上官婉的嘴,不顾她疯狂的挣扎,一鼓作气将药灌了下去。
阿诺的挣扎是绝望的无助,而上官婉的挣扎是不肯死心的癫狂。
毒药下肚,瓷碗摔碎在地上,上官婉也跟着跌在地上,剧烈的咳嗽,想把药汁吐出来。
可这药性太烈了,刚入肺腑,便直接将内脏噬穿,一口血便从她口中涌了出来。
那狼狈的模样,不比阿诺中毒时轻多少。
上官婉谁给你的胆子害我,来人,来人救救我!
阿诺中了毒都能救活,她也一定能活,她不能死,她还没成为皇后,她还不能死!她拼命往冷宫外趴着,爬过那高高的门槛,她看见了站在门外眸光清冷的羽亭深。
上官婉皇上,臣妾知错了,您放过臣妾吧,您救救臣妾,臣妾不能死啊!您看看臣妾,看看臣妾的脸,跟阿诺长得多像啊,您留着我,要是想念阿诺了,便把我当成她,不也是很好吗?若是我死了,这世上就真的没有可以让您怀念阿诺的念想了啊皇上!
羽亭深不为所动,冷眸睨视地上蝼蚁一般挣扎的上官婉
羽亭深当初阿诺求你不要伤害她的孩子时,你怎么没想过放了她?
上官婉一怔……羽亭深都知道了?所以今天,他是来为孩子索命的?
上官婉皇上,臣妾也可以给皇上生孩子,臣妾跟阿诺长得那么像,生出的孩子一定也跟阿诺相似,留着臣妾,我们给阿诺生好多好多孩子,都过继到她的名下臣妾也无怨无悔,只求皇上,看在臣妾这张脸的份上,救救臣妾!
羽亭深你倒是提醒朕了,因为你这张脸,阿诺还把自己的容貌毁了,你死之前,得把脸也赔给她。
宫女拿着阿诺自毁容貌的簪子,捏着上官婉的脸,一道一道重重划了下去。
上官婉尖叫着,大哭着,但没人怜悯她,更不会有人心疼她。
不多时,毒药发作,上官婉便死在了血泊中,羽亭深面无表情看着上官婉面目全非的尸体,转身离去。
仰望天空,他心中轻声问
羽亭深阿诺,伤害你的人都得到了报应,你看到了吗?
羽亭深阿诺,这世上最后一个伤害你的人,就只剩下我了,你上了奈何桥,我很快便来,向你赎罪。
暗卫悄悄现身在他身后,低声询问
暗卫皇上,上官家若是知道上官婉死了恐怕不好收场。
羽亭深冷笑
羽亭深上官家不是善于养替身吗,如此,便叫那些替身派上真正的用场吧。
夜深人静,上官府中,十余黑衣人从院墙外翻入,趁着夜色,潜入各个房中,烛花斩落,血溅窗棂。
第二日,上官府还是那个上官府,上官府中还是上官府的那些人。
只是这世上,再也没有上官家的一个活口了。
新帝登基,百废待兴。
削氏族,减赋税,兴科考,举贤能。
朝堂内外,一片新气象。
百姓安居乐业,朝纲风气严明。
即便先前言官有再多不满,如今也是对新帝佩服得五体投地。
唯独一件,新帝羽亭深登基三年,后宫除了一位上官婉,便再无一人,如此实在太过专宠,难免被人诟病,言官上奏三年,请求皇帝选秀女,充实后宫,却都被羽亭深搁置在一边。
天下女子皆道皇上是位深情君王,还是王爷时便深爱王妃,登基后更是独宠一人,实在令人艳羡不已。
可没人知道,那个令人艳羡的女人,早已被这位深情皇帝,亲手处死。
街头巷尾,全都是关于新帝深情专一,体恤民情,励精图治的褒奖之词。
一袭水蓝的身影从街头经过,对充斥满耳的溢美之词没有任何反应,平淡的双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唯独说到皇帝对皇后用情专一时眸子微微滞了一瞬。
但转瞬又恢复了平静,一双明媚的眸子里,恍若少女般不谙世事。
琳诺店家,拿两个馒头。
取了馒头,给了钱,她抬头看了看天上毒辣的日头,这个光景,怕是要把她晒化了。
拿着馒头她找了个茶亭坐下,想来,此处离她要去的地方不远了。
啃完馒头,她站起身提了提包袱,继续赶路。
一奇装异服的异族人与她擦肩而过,走出几步,忽然顿住,惊恐的回头看着她的背影,口中忽然啧啧的感叹起来。
异族人灵验了,真的灵验了,祖宗留下的法术竟然真的灵验了!
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可那人体内的魂魄,明明就是三年前封在冰棺里的那个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