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灌下去,也没有人出现救她,宫人将她放开,她倒在地上,拼命咳嗽,想把喝下去的汤药呕出来。
可腹中猛然传来绞痛,她猛一口呕出来的,竟是一滩黑血。
眼前朦胧,她感觉腿间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出来。
她的孩子,不,不要,那是她期盼了五年的孩子!那是她跟羽亭深之间唯一的羁绊,是羽亭深和她在一起的唯一证据!这个孩子不可以死,不可以!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啊!用尽全身力气蜷缩着身子,阿诺想阻止这个孩子的流逝,可太晚了,她没有了力气,像一条离水的鱼,在一地的血泊中挣扎了两下,便深深闭上了眼。
到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孩子,竟然是羽亭深扼杀的。
为什么,为什么连孩子都不肯放过……她是在一阵窒息中醒来的,痛苦的睁开眼,她便对上羽亭深极其厌恨的目光。
羽亭深羽亭弛死了你是不是恨毒了本王,说!
他迟迟不动阿诺母子,就是为了稳定民心,可她为了给羽亭弛报仇,不惜以身犯险服毒自裁,想把杀害前皇后和皇子的脏水泼到他的头上,让他背负上谋朝篡位的骂名,再无登基之可能!
羽亭深的手死死掐着她的脖子,恨不能此刻便将她扼死!阿诺和羽亭驰在一起才两个月,还抵不过他把她带在身边五年?
阿诺喘不上气,她不想再追问自己是如何醒来的,扁平的小腹已然清楚的告诉她,孩子没了。
琳诺王爷还当这个孩子是羽亭弛的是吗?
羽亭深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你还与谁有染!
阿诺苦笑着别开眼,一行泪从眼角流下来,没入鬓角
琳诺王爷说是谁的便是谁的吧,都不重要了,全都不重要了。
她的眼中没了光,只留一片黯淡,怔怔的不知看向何处。
羽亭深放开她,忽然有些发慌。
他心中像压了块巨石,烦躁的起身欲离去。
却忽然听身后传来微弱的女声
琳诺王爷想登基,那奴家,给王爷送最后一份礼。
阿诺撑着坐起身,她的身上还沾染着黑色的血污,或许某一片血迹里,还有她孩子的血液。
她伸手到榻下的暗格中,取出一卷圣旨,起身走到他身边,将圣旨交到他手里。
羽亭深打开圣旨,猛然瞪大双眼,这竟是羽亭弛亲笔所写的传位昭书!有了这传位昭书,还有谁敢反对他登基!他竟没想到,阿诺在宫中,竟为他做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幸好此番他及时发现她中毒,不惜一切代价将她救了回来,此番她立了大功,登基后,他也必当许她一个贵妃之位。
惊喜抬眼间,殿中却没了她的身影。
羽亭深来人,去把皇后找回来
宫女太监王爷不好了,皇后娘娘上了城墙,怎么都不肯下来!
太监匆匆跑来禀报,羽亭深狠狠一怔,狂奔出去奔上城墙,看着那一身血衣在风中翻飞的女子,忽然害怕她下一刻就要飞走。
羽亭深阿诺,下来,本王带你回去。
琳诺羽亭深朝她伸出手,阿诺茫然的回头:“王爷,我们回不去了,你爱的不是我,你在意的也不是我,你甚至连最后的希望都不肯留给我……我说过不会背叛你,便是此生不相负,可王爷却食言了……
她的脚向前迈了一步,身子已经越出城墙边缘,十丈城墙,比荷花池高深了不知多少。
阿诺苦笑着,她都不如当初就淹死在荷花池中,也好过今日,她受了这么多的伤,走的如此痛苦。
羽亭深阿诺!别冲动,本王许你妃位,你以后可以跟本王共度余生!
琳诺王爷,若有来生,阿诺不想再遇见王爷了。
琳诺愿王爷,福寿绵长,一生无虞。
阿诺微微笑着,面朝向他,背身跌下了城墙。
羽亭深阿诺,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