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约定好出发去莲花坞的日子。
这三日里小橘为魏婴收拾的行李总是被他偷偷放回了原处,气得小橘撒手让他自己收拾,又怕他真的什么也不带,最终只得收拾好了送去楚云暮房里。
薛洋见魏婴要走,也跟楚云暮说要去莲花坞看看。楚云暮一合计,准备把孟瑶小橘也一起带上。
然而天不遂人愿,恰巧天气转凉,孟诗不慎得了风寒,孟瑶便决定留下来照顾母亲。楚云暮不放心,便把小橘也留下,将宅院里自己布置的机关阵法一一告知,便带着魏婴薛洋与江枫眠去了莲花坞。
云萍城属云梦地界,与莲花坞离得不远。几人一路乘船,不过大半日便到了。
一路上魏婴与薛洋均是第一次乘船,新奇的很,满船乱跑。楚云暮只得在他们身上打了道避水符,便也随他们去了。
几人乘坐的船一路驶向了莲花坞大门口,一路上摇摇晃晃,两个孩子都有些昏昏欲睡,此刻见到了,便都打起了精神,手拉着手下船。
莲花坞门口便是热闹的街道,行人往来如织,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耍杂耍的在卖力表演,魏婴与薛洋登时看直了眼。
随后江枫眠带着他们进了门,吩咐手下去请虞夫人并江厌离江澄,说是给魏婴一行人接风。
几人入了花厅,便有人端上茶水与精致的茶点。船上胃口不佳,两个孩子便也没怎么动筷,见上了茶点便捡了几个来吃。江枫眠坐在上首主位,见魏婴吃的香,也露出了笑意。
正吃着,江厌离带着江澄进了门来,与江枫眠楚云暮见了礼,便坐在魏婴薛洋对面,好奇地打量着二人。
江厌离看起来像是七八岁的样子,一身紫衣,梳着包包头,圆圆的小脸上挂着笑意,小小年纪已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
一边的江澄比江厌离小两岁,与魏无羡一般大,同样是一身紫衣,面上一派严肃,行礼时也是一本正经,活像个小大人。坐下来之后,背脊挺得直直的,一双小短腿够不着地也丝毫不晃悠,与一旁边吃糕点边晃脚的魏婴薛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别看江澄面上一本正经,眼神却不住往魏婴薛洋哪儿瞟去,泄露了一丝孩童心性。
江枫眠待江厌离江澄坐定,开口介绍道:
江枫眠阿离,阿澄,这是云萍的楚姑娘与薛洋弟弟,这位便是我与你们提起的阿婴了。
说完,又笑着对魏婴道:
江枫眠阿婴,这是你阿离姐姐与阿澄弟弟,你们幼时见过的,可还有印象?
见魏婴目露迷茫之色,也不失望,只接着道:
江枫眠无妨,日后你们多在一处玩耍,很快便能熟悉起来了。
正说着,虞夫人风风火火从外面进来,在门口便叫道:
虞紫鸢魏婴来了?
魏婴正在吃糕点,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顿时一噎,薛洋忙端了杯茶水给他,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
虞紫鸢见这么一出,登时有些尴尬,忙缓和了脸色,干巴巴地道:
虞紫鸢慢点吃,别跟饿死鬼……
察觉到失言,忙闭了嘴,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心下一阵懊恼。
前几日江枫眠回来,言称找到了魏婴,还要把他接到莲花坞里来养。她原本心头有气,又不好出言拒绝,正待如往常一般出言讽刺一番,却被江枫眠接下来的话吓了一跳。
原来江枫眠与藏色当年只是志同道合的知己,并无半点儿女私情。
当年魏长泽对藏色乃是一见钟情,奈何他过于含蓄,总是不肯表达心意。江枫眠见此,只得时时相邀藏色夜猎,给他们创造机会,谁知久而久之竟传出了他心悦藏色散人的谣言。江枫眠也懒得解释,本以为传言会渐渐止息,谁知竟越演越烈。
至于后来的拒婚,不过是觉得与虞紫鸢二人素不相识,不想盲婚哑嫁罢了。后来娶虞紫鸢过门后,江枫眠也逐渐被虞紫鸢吸引,生出了夫妻之情。
得知事实真相,虞紫鸢只觉得一阵懊悔。
这些年来,她听信谣言,对藏色一度十分厌恶。为此,与江枫眠也是关系不睦,时时争吵。现如今得知真相,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她自己作茧自缚,怎能不懊悔万分?
因此,对江枫眠提出的收养魏婴的提议也不再如从前那般反对。只是她向来口出恶言惯了,一时之间没能收住口,又拉不下面子道歉,只得坐在位子上暗自生气。
江枫眠只得打圆场道:
江枫眠阿婴,你叔母一时失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紧接着又对江厌离道:
江枫眠阿离,你与阿澄带着阿婴与薛洋四处走走看看,介绍一下我们莲花坞的景色。
江厌离听话地带着三个孩子下去了,厅里只剩下江枫眠夫妇与楚云暮三人。
楚云暮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饮得满口茶香。
虞紫鸢率先开口道:
虞紫鸢楚姑娘,还要多谢你这段时间收留了魏婴。
楚云暮笑吟吟答到:
楚云暮不辛苦,应该的。阿婴就如同我亲弟弟一般,我家便是他家。
虞紫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得挤出个干巴巴的笑,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江枫眠心知楚云暮对于他们接回魏婴应是不情愿的,只得努力岔开话题。
江枫眠楚姑娘心善,阿婴有福了。
楚云暮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三人对坐饮茶,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好不容易撑到了晚膳时分,江枫眠松了口气,起身道:
江枫眠该用晚膳了,楚姑娘也尝尝我们莲花坞的菜肴可合胃口。
楚云暮也跟着起身,微笑应道:
楚云暮如此甚好。
三人一同前往饭厅,四个孩子已经乖乖坐好等待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