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
婴孩的第一声脆鸣响起,屋外的一行人激动万分。
“生了,终于生了!”
为首的一名年轻男子明显比其他人要激动的多,因为屋内的是他的妻子,发出声响的是他的孩子!
“我要赶紧进去看看。”男子这么说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推开门,想要一睹自己孩子的面孔,哪怕这个孩子还不能说话,他也想要亲眼看着这孩子发出声音。
但是...
他发现自己推不开门,有人在门的另一端顶着门,使得他无法推开。
“喂,你们在搞什么!快走开,别挡着门!我要见我的妻子和孩子!”
用拳头锤了一下木门,男子有些愤怒。
“冷静点,村长大人。出了点问题,最好别让大家知道。”
隔着门板传出接生婆的声音,她严肃的语气使男子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
于是他转过身,面对着屋外的其他人,大声说道:
“感谢各位放下手头的工作,于百忙之中抽空来到这里,和我一起等待我的孩子的出生。我相信各位和我一样都想看看这孩子。但是,接生的徐姨说这孩子很怕生,人多了不好,只让我一个人进去。”
“实在对不住大家。不过我宣布,晚上的庆宴,一定会让大伙满意,甚至舍不得走!”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朗声许下承诺。
“没关系的村长大人,不过晚上的庆宴一定要让我们舍不得走哦。”
众人爆发出一阵欢呼,脸上带着笑意,一个个的朝村长挥手道别,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这样可以了吗?徐姨。”
转过身,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焦虑。
他焦急地敲响房门,却又不敢敲的太用力,发出太大的声响,把已经离开的众人吸引来。
房门缓缓打开,尚未完全开启男子便冲了进去。进到屋内之后第一时间转过身,把门重重地关上。
然后就是向床上看去。
一名年轻的妇人靠在床头,手中抱着一个婴儿,正在哺乳。她的眼中充满着宠溺。
婴儿刚出生,皮肤皱巴巴的,连快缩成一团了,但在他们看来是那么的可爱。
刚出生就能进行哺乳,说明这孩子健康到了一个过分程度,这是好事啊。
为什么徐姨不愿让别人看到这一幕呢?
怀着这样的疑惑,男子看向房间内的另外一人。村内负责接生的老妇人。
“徐姨,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不让其他人进来?难道这孩子太健康了也不能让人看见吗?”
“这倒不是,你看看那孩子的胸口就知道了。”
徐姨摇了摇头,走到年轻妇人身旁,用手指了指婴儿的胸口。
在那里,有一片幽黑的鳞片。鳞片比较大,刚好覆盖了婴儿的整个胸口。
“怎么会这样。”
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男人无法维持站着的姿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一次睁大眼睛去看。但眼睛所看到的并没有发生丝毫的改变,他的孩子,是个怪物!
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挣扎着站起,走到了年轻妇人的身旁,想要将正在吃奶婴儿抱过来扔到地上。
“我不会将他给你的,他不仅是你的儿子,他还是我的儿子。我是不会允许你这么对待他的,哪怕他是个怪物,他也是我的儿子!”
年轻妇人的声音充满着虚弱,也充满着一名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
她吃力的伸出一只手,挡在男人的面前,将她的孩子护在身前。
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叹了口气。
“真拿你没办法。”
13年后
“艾登!”
一名少女坐在草垛上向着从不远处走来的少年打着招呼。
“早上好。今天又是去打猎吗?你看起来很困的样子,是又没睡好吗?要不今天就别去了。”
看着艾登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少女有些担忧。
“不行哦,奥菲莉亚。我可是要当冒险者的人,要是因为区区的没睡好就放弃了打猎,以后还要如何忍受冒险旅途中的困苦。你放心,我绝对会带回来一个绝佳的猎物。”
伸出手揉了揉奥菲莉亚的小脑袋,艾登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真是的,老是不听人家劝。明明上次就因为没睡好还出去打猎,打猎途中睡了过去,黄昏时刻还没回家搞得大家担心。”
“不过,你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嘛。要是你不去了,人家才会觉得奇怪。”
奥菲莉亚叹了口气,将一个盒子递给了他。
“这是为你准备的便当,记得要心怀感激的吃下哦。”
“这是肯定的啦,奥菲莉亚准备的便当我哪次没吃完。奥菲莉亚做的便当最好吃了。”
“是吗?那我就先走了哦。”
“哦,走好。”
虽然说是要走了,但少女仍是站在那里,看不出是即将离开的样子。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奥菲莉亚看着艾登,小脸蛋上浮现出一抹绯红。
“明天的便当也拜托你了,吗?”
艾登呆呆的回答道,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艾登这个笨蛋,以后人家再也不理你了。”
少女明显对艾登的回答感到不满,气冲冲的离开了,任艾登在后方喊的多响都没有转头。
“这家伙,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啊。她的发卡都掉在这里了,叫她也不转头。真是的。”
蹲下身将地上的发卡捡起,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等今天打猎结束,回到村子里再还给她吧。”
将发卡放入衣服的口袋,一手提着剑,一手提着便当,艾登向着村外的森林走去。他今天可是要狩猎到七只以上的跳跳兔,父亲大人答应过他,只要他能完成每天的狩猎任务,15岁的时候就会带他去镇上的冒险者公会注册冒险者。
“单是想想就让人充满干劲呢!”
使劲挥了几下手中的木剑,艾登此刻只感觉干劲满满,恨不得在一天之内完成接下来所有的狩猎任务。
五个小时后,艾登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躺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一只跳跳兔都没有。不是说跳跳兔都在森林外围聚集的吗?我都晃悠了一上午了,居然一只都没看到。”
艾登此时很无奈,不是他没实力,是他连发挥实力的机会都没有。
“算了,先吃午饭。”
把木剑放到一边,艾登伸手想要打开装有便当的盒子,却在不经意间碰到了自己的胸口。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冰凉的触感,艾登的心情有些糟糕。
他之所以睡不好就是因为胸口的这枚鳞片让他做噩梦了,据母亲所说,当初就因为这枚鳞片,父亲大人差点杀死他。
能令平时那么慈爱的父亲产生杀死自己的冲动,可见这鳞片是多么不好的东西了。
要是鳞片只要最初的大小还好,可这些年下来,随着艾登身体的成长,这鳞片也跟着变大。艾登的父亲因为这件事不知道叹过多少次气,艾登的母亲也不知道偷偷哭过多少次。
索尔森帝国的律法艾登是清楚的,对于他们这些生来就与普通人不一样的人,帝国向来都是不当人看的。
所以他不能暴露。往小了讲,只要他把胸口的鳞片露出来,平日里的玩伴都会离他远远的。平时里对他摆满笑脸的叔叔阿姨们也会极其嫌弃的驱逐他。
这是个被歧视所支配的世界,这是他刚会说话时父亲大人教他的。这些年来,他一直记得,从未敢忘。
最开始的艾登并不想当冒险者,直到有一天他听到隔壁的叔叔给他们家的孩子讲的一个有关冒险者的故事。以及,最高级别的白金冒险者,一生可以向国王提出一次无法拒绝的要求。
自那时起,艾登便立志要成为一个白金冒险者,他希望改变帝国对他们这些人的态度,他希望这个世界不再存在歧视,无论是对他们这些人亦或是对贫困者,只要是歧视,就是他要打倒的对象。
不过现在吗,先填饱肚子,然后找到跳跳兔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