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四起,偷偷藏匿,无人处爱你。
——题记
“人们都说,破镜难重圆,可在我师父这里,不管什么样的镜子都能给你修得跟新买来的一样。”
“可是,师父却永远都修不好那面古铜镜。”
我也曾问过师父,为何迟迟不愿修那镜子,是因为时间太久不好修了吗?
师父说不是,只是那镜子少了最中间最重要的一块,名叫贺峻霖。
这个名字对我来说不算陌生,我也常常能从师父口中了解到他与这位小师父的过往。
小师父当年可是上海滩远近闻名的角儿,前半生潇洒恣意不说,一袭红衣更是惊艳了无数听曲人,当然,其中就包括我的师父,严浩翔。
师傅有钱有势,整个上海滩的姑娘都盼望着能被他多看上几眼,偏偏师父又不会拒绝人,因此年轻时才留下个风流的名声。
听说小师父后来还拿这事揶揄过他,也不知是真是假。
师父爱听曲,遇见贺峻霖后就只听小师父唱的曲,每每包下场子让小师父只为他一人唱曲的时候,总会引来小师父的几句嗔怪,打在心上不疼不痒的,却也足矣迷了师父一人的心智。
我猜着,小师父也是只想唱给师父一人听的吧?不然为何会送师父这样一面让师父日日睹物思情的铜镜呢?
师父说,这是小师父以前最爱的物件,一年四季不曾离身,那年日本军突袭上海,师父受命领兵上战场,临行前小师父就送了师父这一件物品。
“要是想家了,就看看镜子背面。”
镜子的背面是小师父唱戏的地方,是小师父一针一线缝出来又粘在上面的,如今镜子碎了,那家…也自是不复存在了。
后来仗打赢了,师父兑现承诺要带小师父去天涯海角,世俗不允许他们在一起,他们就偏要与世人相对。
他们逃了,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上海会忘记他们,成都会怀念他们,而加拿大,会一直守护他们。
故事讲到这里,师父靠在木椅上睡着了,我替他盖了件衣裳便出了屋子。
今天的加拿大起雾了,整个环境灰蒙蒙的堪堪能看清面前的路,我按照惯例去给师父的翔霖花浇水,朦胧间好像听到师父的房间里传出桌椅拉动的声音。
我以为是小偷之类的人溜进师父房里,赶忙拿起手边修剪花草的大剪刀往师父房间走去。
推开那扇木门,身穿红衣,只出现在师父口中的人我见到了。
难怪会让师父一生记挂,小师父的容颜真真是举世无双,也难怪师父总不愿照镜子,他们的长相几乎是一模一样。
“你……”
“嘘——”
我被他拉出了门外,近距离看才更能明白师父为他着迷的原因。
小师父又好看又温柔,笑时不经意露出的兔牙更是可爱至极。
小师父只说了一句话就匆匆离开,没让师父见到他是他最后的底线。
他说,别告诉严浩翔他来过。
“只是要让他记得,他会在大雾升起时无人之处偷偷爱着他。”
二十多年的光阴转眼即过,大雾升起的日子……
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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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有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