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提是个将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草原的紫外线和风沙将他的脸变成了泥土的颜色。
我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看就是临时的住所, 只有一张简易的木桌,桌上是还没有洗的碗筷酒杯。
空气中还有酒味。
”大概喝多了。“周然低声说道。
我点了点头,周然和翻译使了个眼色,翻译上前轻推了一下他。
”谁大中午没事来我这里搞事?“阿凡提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看了一眼,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酒喝了不少,身手倒还是灵活。
”我们要去前些年取土样的地方。“周然没说别的。
”那个地方只能去一次的,再去会见到鬼的。“阿凡提看着周然,倒是还记得她。
”加钱。“周然言简意赅。
反正花的小花的钱,也不用开票,直接跟小花报就行了。
我靠在一边不敢说话,毕竟小花也是我的债主。
作为小花账面上最不好惹的老赖,我在经济上大概永远都不能在小花这里理直气壮了。
”不是钱的事儿哦,你们有句话,叫要有命挣,也得有命花哦。“阿凡提老神在在。
”怎么了?“周然皱眉。
”这个季节,那个地方是会吃人的。“阿凡提说道:”上次带你我就已经祷告过了,只是那一次,不会再去了。“
周然看了我一眼。
我摇摇头。
我知道现在不合适。
草原冬天气候恶劣,资源匮乏,牧民都迁到定居点,没有人烟,不适合进去。
可是小哥拖不住,不能再等了。
多等一天,我都不行。
“上次我出钱你杀了三牲,买了好酒,这次你可以再多杀两头,我出钱。”周然看到我的坚持,继续财大气粗。
”你这次去干什么?”阿凡提可能看出我们不同寻常。
“采土样,我有课题需要研究,之前的样本丢了。”周然撒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
草原对成吉思汗的崇拜从古至今,若是我们说去找成吉思汗墓,十有八九是要黄的。
“什么研究这么着急,春天不行么?”
“春天不行,冬天的冻土层菌落和春天的不一样,要对构成比例对比研究。”周然说的一本正经。
若不是亲眼得见,我倒是没发现周然还有这个好本事。
“你们都去?”阿凡提斜眼看我们。
“这是我的课题组研究伙伴,那个是保镖和司机,气候不好,得有人作伴。”
我被当作课题组研究员,小哥被当作保镖,我们两个还接受良好,就是被当作司机的胖子有点不高兴。
“我还不行?”阿凡提说道。
“你是向导,我们自然是都要听你的。”
阿凡提看了看我们,伸手比了一个数。
没想到通货膨胀居然也影响到了我们这一行。
“导游都涨价了,我这可是拿命换的嘞。”阿凡提说道。
“行,还是老规矩,我先给你一半,剩下一半回来给你。”
“行,今天不行,你们住下,我说能走才能走。”阿凡提说道。
“这周必须走。”周然很有决断力。
“我的骆驼还是要喂的,你们也得去买马和骆驼,里面没有公路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