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一直以来都觉得,最不适应那个,最患得患失的那个,一直是我。
小哥不认识我的时候,也好好的活过了那些比如今更加艰难的岁月,他也不是第一次失去记忆,若是说适应性,我和小哥绝对没法比的。
如今不适应的,其实一直是我。
一直盯着他,却总觉得他会在阳光中突然破碎消失。
然后,我,还是一个人。
我之前和王盟喝酒喝大了,王盟曾问我,为什么小哥在的时候,铁三角好像一直都是稳稳当当的,小哥走了以后,我和胖子这副杠铃却总带着一点摇摇欲坠的意思。
我当时说,三角形才是最稳定的并且大着舌头许诺王盟考个成人自考重新深造。
后来我想了想,明白了。
胖子与我而言,是和家人一般的朋友。
而小哥,是和朋友一般的家人。
没了我,胖子能好好活着的。
也许很难,但是胖子即便是真的在某一天失去我,我相信他也会像失去云彩的时候那样,重新振作,带着我们的期待活下去。
但是没有小哥。
我不能活。
小哥仔细的看了我一会儿,又扭过头去看风景。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处都是崭新的高层建筑。
这些年国家发展很快,作为首都,京城自然是发展之最。
“你若是喜欢,咱们就在这里买个顶楼,有空就来看风景。”我突然觉得其实京城不错。
反正小哥愿意在哪儿就在哪儿。
“老板,京城买房,没有户口的得交五年社保。”去接电话回来的王盟弱唧唧的来一句。
我:“……”
我看了一下我们这些人,巧了,还真没有一个交了社保的。
我突然生出一种个体户的悲伤来。
“老板,刚才胖爷电话,说咱们城里开会,检查的严,胖爷的意思是他们在张家口等你和小哥。”王盟适时为老板化解尴尬,他这次只送我们,我们接上头他就回杭州,毕竟只有他帮我看着铺子我才放心。
京城开会的时候,安检会比较严格,作为良好市民,我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找麻烦。
因为是临时变动,买到的票还要两小时才能开车,我们出站见了一下小花和秀秀。
小团子一直扒拉着小哥不放,安静的团在他怀里玩儿他颀长的手指。
秀秀看了看团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花,欲言又止。
“我们总还是要去的,你放心,我不会让小花下斗的。”毕竟是当了父母的人,终归是要为孩子负责。
我有时候总禁不住去想,如果小哥小时候有疼爱他的父母,他的父母能一直很平安的话,是不是小哥后来也不会一直受苦。
大概只有当了父母,才有真的体会。
秀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哥,又看了看小花,抿着嘴不说话。
只是眼里带着些纠结。
我看着想乐,护着自己的老公孩子天经地义,她做的是对的事情,怎么一副理亏的样子。
小花到一边接了个电话,回来与我说。
“我给你们找了三个帮手,已经提前到了,你们到了就能看到。”小花虽然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样子,可是也有了中年人才会有的过多的忧虑和担心。
“一个是我们家的大夫,叫罗云皓,一个是善于地质勘探的凌希,还有一个叫苏冥。”小花犹豫了一下说道:“都是信得过的人,凌希我交代过,会完完全全按照你的指示做事的,至于苏冥,”小花想了想。
我知道小花要说什么,打断他说道:”我知道的,苏冥我会照顾。“
罗云皓我见过,之前跟着老大夫来给小哥看病的就是他,父辈就给小花家做家医,也跟着下斗。凌希是小花的副手,也是得力的自己人。
而苏冥肯定是小花花大心思请来的。
苏冥是这些年圈子里的一个奇才。
圈子里都叫他:”句芒“
和新月饭店里的姑娘耳力好不同,苏冥是个可以听风的神人。
只需要风,通过风力,风向和风声,就能判断墓道的走向,方位,深浅,甚至是草原的方向,天气,温度,他都可以清清楚楚。
只有一样,这个孩子身体不好。
可以说是慧极必伤,这孩子从小好像就是骨骼有问题,一直以来都没有办法行走,只能让人抱着。
苏家虽然不是倒斗的入流大家,但是在圈子里也是有些小名号的,苏冥的爹自从得了这么个儿子,就彻底洗手不干了,就怕哪家错了注意,惦记苏冥。
这孩子虽然天赋异禀,却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被迫带进斗里,情急之下被丢下,也不是不可能。
小花能让苏家放人,肯定是下了大本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