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
丁程鑫从病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身上还冒了许多冷汗。沉睡的时间太久,以至于雪白的墙壁都刺痛了眼睛,只是心口为什么也在隐隐作痛?
几个人一个接一个地醒了过来,虽然因为手上的葡萄糖管子而不能有太大动作,但都在下意识地寻找着什么
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严浩翔迷糊了半天,才有些不确定地问
严浩翔这里是…医院吗?
丁程鑫应该是
丁程鑫点了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有些焦躁地拔了管子下了地,他将屋里的人仔仔细细数了好几遍
不应该只有九个人的。他明明记得…
马嘉祺哎哎哎,丁儿你病还没好,怎么就下地了?哎呦,葡萄糖见底了,护士小姐,麻烦您过来拔个针——
门开了,虽然只露出了半个身子,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从门口传了过来。马嘉祺手里提了一大包汤汤水水,喊了那么一声之后正要进门,就见所有人都一脸复杂地看着他。马嘉祺露出了一个神秘而傲娇的笑容
马嘉祺这次可是特意从国外回来看你们,不要太感动啊…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
马嘉祺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大家的眼神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温和。直到护士过来拔了针,马嘉祺才回过神来,从打包袋里拿出了特意买回来的热腾腾的汤饭,一个一个地分发了下去
马嘉祺医生说你们最近的饮食太不规律了,所以只能吃清汤饭
其实已经感觉到了饥肠辘辘,但好像都没有吃饭的欲望
马嘉祺太久没进食,你们肯定饿了,快吃
马嘉祺催促了他们一句,便独自坐在一边,开了罐可乐,咕咚咕咚灌进了两大口。闭着眼感受了一下气体冲到头顶的快感,他再次睁开眼,特别认真地跟依旧愣怔地看着他的成员们解释
马嘉祺可不是不给你们买。医生说,你们现在可不能喝这个…
有这样反应的马嘉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所以,刚刚那个就真的只是个噩梦而已吗?
心口的痛还未消散,内心的不安依旧停留。丁程鑫的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丁程鑫小马哥,我刚刚好像梦到你从楼上跳下去了
马嘉祺一口可乐呛了出来
无辜的大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弧度,马嘉祺有些不满地控诉着
马嘉祺哎,丁儿,你就不能梦我点儿好
丁程鑫没有说话,他至今都忘记不了那个场景——真实的,细致的,根本不像梦
他还记得当所有人都在挖空了心思想找出马嘉祺可能留下的线索时,敖子逸忽然站了起来,有些兴奋地喊了句
敖子逸啊,我明白了!
周围的声音仿佛瞬间就被磁石吸了个干净,所有人都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敖子逸睁大眼睛,特别激动地指着桌上的那个旋转个不停地的金属陀螺
敖子逸你们看...
很普通的陀螺,除了散发出岁月痕迹的古旧铜黄色,几乎没什么过人之处
敖子逸啊,我忘了你们看电影的时候都走了…
看着大家的反应,敖子逸的热情瞬间冷却了大半。习惯性地抓了抓头发,他丢出了个问题
敖子逸哎,大家能分得清梦和现实吗?
贺峻霖能啊,打你一顿就知道了…
贺峻霖对于敖子逸的卖关子表示不满
敖子逸干笑了几声,尽量细致地解释着
敖子逸梦境和现实有三个区别:第一是时间维度,就是梦里的时间和现实的时间是不一样的;第二是空间跳跃,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只知道自己在这儿,根本不知道这是哪儿,或者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转换;还有第三点,就是主人公区分现实梦境的依据,梦里是违反物理规律的,就比如这个陀螺,梦里的陀螺只会一直旋转,永远不会停
丁程鑫所以…我们这是在梦里吗?
丁程鑫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丁程鑫但这到底是谁的梦啊?
这个问题敖子逸也解释不清。他抓了抓头发,琢磨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到最后只能有些遗憾地摊了摊手
敖子逸这个我也不清楚,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贴切的答案了
刘耀文我们要不上去问问吧?
刘耀文在一旁提议着
刘耀文总会有小马哥能说的
这一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几乎没什么犹豫的,一群人呼呼啦啦地上了楼
门并没有锁,甚至在大家想要敲门的时候,忽然被风吹开了。屋内空空荡荡,已经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是透过大开的窗子,丁程鑫好像隐约看到了窗外有一道黑影闪过,虽然根本看不清那是谁,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那一定是马嘉祺
看到黑影的不止丁程鑫一个,所有人都愣住了
敖子逸走了过去,拿起了桌上的那封信。脸上的表情忽然凝住了,刚刚还满脸兴奋的他瞬间就委屈了,眼角开始慢慢变红
敖子逸小马哥,明明我们已经这么快就发现了这是在梦里了,你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让人难过的事呢?
空间开始变得模糊而扭曲,想说的话都消逝在空间的缝隙里。当大家再睁眼时,便已经处在另一个世界里——属于他们的世界。虽然已经转换了不同的时间和空间,但心口的难过却久久不散
只是,命运毕竟待他们不薄,当熟悉的声音响起时,本来的悲情瞬间被这声音冲散了。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容,分明就是他。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那个人,就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即使之前的一切只是噩梦,却依旧仿佛重获了新生
究竟发生过什么,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之前的难过不安也变得有些微不足道。到了这个时候,留存在大家心中的,唯有感谢
所有人小马哥...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声音便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抱了上来,哪怕十个人抱在一起实在是很拥挤,却依旧没有人撒手。人群中已经有了啜泣声,有谁在一片混乱中说了声“谢谢”
谢谢你能回来
谢谢你还在
马嘉祺被拥在人群中,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的笑,只是眼眶却在这种气氛中莫名湿润了
那个人还是骗了他
那是兄弟们的梦,不是他的梦。作为梦境入侵者的马嘉祺,在大家苏醒之前,必须要从梦中脱身——这是他根本不知道的规则。他从不知道脱身的方法,却阴差阳错地先一步离开了。那个人用了这样一种方式,给了他们唯一的生机
这的确是个游戏,但是,已经达到了最完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