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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GildtheLily

Chapter 20 败逃

【德拉科】

挤压——舒张——尘土飞扬。脑袋疼地快要炸开了,一定是到蜘蛛尾巷了,德拉科能感觉到那封尘的窒息感,还有那在岁月的磨洗中各种药材原料发出的混杂的气味。尽管头痛欲裂,但失去视力之后,德拉科觉得其他的感官都出奇地灵敏,甚至可以嗅到斯内普阴郁的压强。

“你们不该来找我的。”他听到了斯内普冷酷的声音,他猜阿斯托利亚一定做了什么恳求的表示。听声音,他正在把魔药废料收回坩埚,拖着长到离谱的黑袍往外走,“他看起来是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烧,庞弗雷女士比我更擅长治疗魔咒——”

如果能够重新选择的话,斯内普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呆在壁炉前面研究什么见鬼的魔药。格林格拉斯和马尔福的从天而降瞬间把壁炉里所剩无几的温暖搜刮殆尽,他被迫回到了蜘蛛尾巷四处透风的现实。斯内普自认为这辈子所有的好脾气恐怕都得糟践在这场战役中了,前脚刚把试图偷走格兰芬多宝剑的韦斯莱和隆巴顿打发走,后脚又要面对小情侣的软硬皆施。

终于得救了……阿斯托利亚捂住嘴,那种毫无办法、毫无出路的恐惧的阴影终于从她心头缓缓消失。她很想哭出声来,但是脸上已经没有了眼泪,心里一种奇怪的感觉慢慢升腾起来。我不能这样下去了……不能再乞求命运的眷顾了,不能寄希望于正义的降临了,只有自己才可能保全自己。战火纷飞的岁月里,除了性命,没有什么能攥在手心里。

“教授,您知道我们眼下根本进不了霍格沃茨,”阿斯托利亚的声音在德拉科听来,冷静地似乎有些过头,“我们不会叨扰您很久的,我发誓只要他清醒过来——我们立刻就走。”她已经做好准备放手一搏了,既然希望渺茫,那么退路也不必考虑了。

“我说得不够清楚吗?格林格拉斯小姐。”斯内普依然冷冷地说,“你那点微不足道的杀气除了自我陶醉没有任何作用,我也不热衷于积德行善。”

“教授……”德拉科气喘吁吁地说,“牢不可破的誓言……”他看不见斯内普的表情,仅仅从气息的压强就能感受到屋内气氛的不愉快,但脑袋疼得快要炸开了,他时不时地觉得思绪游离——战场上他对这种感觉很熟悉,这是失去意识的先兆,他得趁还算清醒的时候做出所有的尝试。实在没有办法了,斯内普大概还不知道纳西莎已经去世的消息,只能赌一把了。他必须得相信阿斯托利亚能配合好。

忽然门口传来“嘭”的巨响,“诶呀呀呀——”阿莱克托装模作样地踢开蜘蛛尾巷的门,甩了甩魔杖,“好久不见啊,西弗勒斯——看来最近霍格沃茨的事不多啊,你都有空研究魔药了。是什么新的吐真剂呀,拿来我瞧瞧,哈哈哈哈。”

阿斯托利亚的神经紧绷了,她警惕地从身上抽出魔杖,对准了遮蔽魔药实验室的一层薄薄的毯子,蓄势待发。一旦超出预期,只能先送他们去见梅林了……但斯内普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声张。敌暗我明,来者不善。

“据我所知,你现在还没有权限。”斯内普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刻薄,恰好盖过了德亚二人藏身的声音,阿米库斯掀开毯子的时候,他若无其事地把药剂收到手里。

“据阿米库斯的报告,你好像放过了那几个格兰芬多的蠢狮子。” 贝拉特里克斯嚣张地大笑而入,她的高筒皮靴在破旧的木板上发出叫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吱嘎吱嘎,“这你作何解释呢,西弗勒斯?”

“莱斯特兰奇夫人,”斯内普用挖苦的语气说,“主人给我的任务是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而不是减少为数不多的巫师人口。”

“韦斯莱那帮人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西弗勒斯你这里不会少了非洲树蛇皮吧?”阿米库斯发出嘎嘎的难听的怪笑,阿斯托利亚忽然觉得从太阳穴慢慢灌注到全身的刺痛,好像在把脑浆胡搅蛮缠。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样令她颤抖颤栗的笑声,但是像是来自虚空,来自一片空白。

“我的东西是否安全就不劳你费心了。”斯内普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两个耀武扬威的家伙是闲的发慌,但也不能任凭他们在这里闹腾下去,他得一个人呆在这里,照时间算,波特那小子应该拿到格兰芬多宝剑了。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话,牝鹿的消息可能要暴露了。

德拉科听见一个声响,然后肋下又是一阵钝痛,他几乎要叫出声来。迷迷糊糊之中,好像听到阿斯托利亚的耳语:“对不起。”紧接着,他好像被困在了空气的桎梧之中,生命正在源源不断地流逝。他想呼救,但是喉咙尽是咸腥,干涩地发不出一点声音,世界仿佛正离他而去,他拼命也要抓住眼前最后的羁绊。手心里黏糊糊湿漉漉的,燥热地好像被烈焰炙烤。周围的空气挤压了起来,肺好像罢了工,手脚抽筋地动不了,本来还能听清楚声音,这会只能微弱地感觉周围还有声响,但是再也不能弄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黑暗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终于有了自己还存活的质感。身上好像没有绷带了?身体好像轻便了不少。稍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以后,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阿斯托利亚按住了他。

“好些了吗?”她压低声音说,“那时情况过于复杂,我只好先用无声昏迷咒把你击晕了——斯内普已经走了,他刚刚通知庞弗雷夫人给你换过药了……”

走了?到头来他还是个只能依靠别人的废|物啊……虽然还有很多未解之谜,但他并没有此时此刻想弄明白一切的打算了,明白又如何?不过是平添悲伤和自责罢了。要是世上从未发生过这操|蛋的战争就好了,就能永远春风得意了——不,他有什么资格后悔?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要赎罪,赎罪……

“德拉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走了。”阿斯托利亚的话刺得他一清醒。为什么?又是这样,我在想些什么啊?阿斯托利亚似乎并没有察觉他的变化,继续说,“我们必须得离开,只有离开,才可能有出路,才可能有未来。”

“德拉科,我们叛逃吧。”战争是输是赢,人们是死是活都不要去管了——管不了,没能力。只能拼尽全力保全自己了,就行母亲和姐姐保全格林格拉斯一样。遗世独立,两边不靠,夹缝求生。租了车,上了船。身后便是乌云遍布、海浪滔天,眼前阳光灿烂、波光潋滟。

像一个斯莱特林一样叛逃吧。

雪已经停了,蜘蛛尾巷是可以打破一切关于魔法的美好想象的地方,这里是无家可归的人的聚集地。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曾经背负过怎样的人生,没有人关心他们的将来是否可以期盼,没有人在意他们的理想和失败。混在流民之中,德拉科跟着阿斯托利亚乔装打扮,磕磕碰碰登上了新的土地。那是幻梦般的地方,没有生离死别、朝不保夕的痛苦,尽是岁月静好、山河无恙的清明。

如果真能美梦成真就好了。

左臂隐隐作痛,他被迫拉回了现实。黑魔王的召唤,他走不了了……他以一个拙劣的理由慢慢松开了阿斯托利亚的手,他知道这是在消磨她对他的信任,但他宁可她永远不要去触碰那种痛苦。

眼前风云忽变,天空之中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血红的云浮在铅灰的天空中。流民惊慌失措地看着周围的变化,惊呼尖叫拼命地往前奔跑,只要过了英格兰的最后一道界限,就能真正离开战场了。阿斯托利亚意识到情况不对,回过头看到德拉科在他身后,他似乎是想伸手抓住她,但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罩,他弯下身子自嘲地苦笑,像个疯子一样。

“利亚,”德拉科轻轻地说,“对不起,是我负约了。”

狂风骤起。阿斯托利亚顾不得眼前触手可得的成功了,她冲了回去,紧紧地抱住了他:“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他的嘴唇失去了血色,汗珠从脸上滑落下来。他咬住了唇,求求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他的左手不可控制地微微抽动,魔力的活动能感觉到顺着血管慢慢往上爬,血液涌到头上。他听见了她的抽噎,凭感觉想为她拭去泪珠,但阿斯托利亚一下抓住了他的左手,一把拉下了袖子。

焦黑的骷髅和蛇的印记。是伏地魔在召唤食死徒。

“为什么啊?!”一瞬间,感情摧毁了所有的理智,阿斯托利亚简直要疯了,差一点,就差一点!明明只有一点,他们就能逃出去了,就不会回去了。“你为什么要容忍他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定下这见鬼的契约?!为什么??!”

“因为我是混|蛋,是懦|夫!可以了吧!”德拉科自暴自弃地吼道,“我知道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你,我别无选择,消磨的只会是你的信任——我也不期待你继续相信我,因为这不值得!”

“我难道不能相信你吗?”阿斯托利亚紧紧抱住他,忽然发现德拉科的身体颤抖地如此厉害,她难以推断他究竟遭受了多少折磨,但她知道拼尽全力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我相信你爱我,我爱你,从未改变啊!你不是说我们要一起逃出去,一起过我们的生活的吗?你不是答应过……”

“做不到了,”德拉科打断了她的话,喉咙发疼,低低地说,“我已经没救了,放弃吧。” 你可以走,你也应该走,所以你走啊!不要管我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黑雾漫漫之中,有一道缴械咒卷走了阿斯托利亚的魔杖。被发现了,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走要么留,再也带不走他了。阿斯托利亚神色黯然地看着德拉科,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自以为是的牺牲,让我产生完全没必要的负罪感,好让我用余生苟延残喘吗?

“德拉科,我是格林格拉斯,我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阿斯托利亚忽然觉得喉咙干涩,“即便离开英格兰我也躲不开我的命运——我早就对自己不抱希望了,但是我希望你好好的!不就是钻心咒吗?你觉得我会怕吗?一生一世,至死不渝,我记得你过说的话。”

“我——”德拉科还没来得及开口,阿斯托利亚就吻上了他的唇,我就当你默认了。不行,不仅现在、将来、永远,一生一世,不许想什么放弃,不许想什么牺牲。

乌云也许铺天盖地,黑暗也许漫长难捱,丑恶也许无处不在。亲爱的,天气冷,我们可以拥抱取暖。我听说蜉蝣只会在油尽灯枯跃出水面,我记得昙花只开在无人知晓的夜晚,世界这么大,我想和你一起看。我曾等待半夜,只为见一霎的日出;我曾等待一冬,只为听积雪消融的声音;我曾等待十年,只为听你亲口说一声“我爱你”。我不怕再等。

浮华已逝,岁月如歌。

一切终将过去,哪怕再也回不到从前。没有过欺骗背叛,不懂得真心的可贵;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不理解和平的艰难;没有过痛彻心扉,不知道爱的滋味。长大,本来就是不断失去——直到一无所有的过程。

她感觉到了爱的温度,在身体里慢慢滋长,缠绕住了两个人的灵魂,刻下了永久的印记,成为了保护他的资本。关于爱的古老魔法,本身就是一种保护,那是不需要魔杖的。

这简直是个奇迹,德拉科只觉得荷尔蒙无情地肆虐,抵抗住了黑魔标记所有的煎熬。眼前无尽的黑暗慢慢退却了,阴翳渐渐散开了,他看见了久违的生命,久违的世界,还有漫天硝烟下阿斯托利亚天使般的笑靥。

去|他|妈|的未来,此刻便是我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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