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上的水还没有干透,屋子里的暖气烘袭而来,一阵鸡皮疙瘩,从后颈到头皮发麻。
曾几何时自己的家庭也是这样的,徐清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
残忍的记忆和衣服上的湿意,混合在一起,抵挡住了周围所有的温暖。
“阿姨,我上去换件衣服。”徐清勉强地笑了笑,转身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啊哟,哪用换什么衣服哦,先吃了饭再说,把外套脱了就行了。学习了一天肯定都饿了吧……”许秦阿姨说着。
外套里面的短袖已经透湿。
徐清站在原地,心跳如鼓。
寄住在别人家里,已经让她足够难受了。
带着自己有些叛逆的骄傲与自尊,她不希望任何人窥探到自己的最心底的秘密。
所以她封闭自己,不希望任何人看见,不接受任何帮助。
所以她选择了最让自己遭罪的一种方式。
不脱外套,湿着衣服吃完晚餐。
她勉强笑了笑,自己都寄住在别人家里了,还在要求些什么呢。
她警醒自己,罪是该遭,命本如此。
转过身去,走到餐桌旁,只是默默祈求着今天的晚餐能够简单一点,能够少说一点话,能够早点上去换身衣服。
“妈,先去换身衣服。”边伯贤插进来一句道,没头没尾。
徐清怔了怔,望向走向楼梯的边伯贤,有些犹豫。
他转身去径直走上了楼梯,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徐清纠结在原地,究竟要不要跟上去也换身衣服。
“徐清?你不换?”
楼梯上传来声音,她猛地抬起头。
边伯贤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徐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在原地。
他站在楼梯的中央,她站在大厅里。
她仰望,他低头。
她整个人只有心跳在猛烈地跳动着,浑身僵硬,他刚刚是在喊她吗?
是有意帮助她吗,还是只是无意的一句话。
是知道了今天她跑下去看他打篮球了,还是说......
她的手攥紧了衣角,内心忐忑复杂的情感交织成了一张网,将她整个人套进里面去。
她害怕着边伯贤看出来了自己的小心思,她害怕着边伯贤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感道厌烦。
她又同时期待着边伯贤是有意的,是看出来了的,是互相帮助她的。
青春期本就是最理不清的情感线,心跳加速的时候,线头更是缠绕,理还乱。
“清清?”
许秦阿姨拍了拍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