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轮回
chapter21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遇…
很多人都说人这一辈子一定要去一次西藏，不为朝圣，不为觐见，只去看看繁星璀璨的拉萨夜空，朝阳初升下的南迦巴瓦，日夜奔腾向南的澜沧江，碧蓝如仙女眼泪的纳木措…
人们都说满身伤痕的人去了那里会被救赎，会被治愈…
这正是去西藏最好的季节，因为特殊的原因，游客很少，有时候路上很久也看不到一辆车，他们沿着山路蜿蜒而上，海拔越来越高，空气明显变的稀薄，肖战有时候需要长长的吸一口气来缓解胸口憋闷的感觉，宇文很注意照顾他的感受，隔一会儿就问他要不要歇一会儿再走，后备箱里有吸氧喷雾，有水，还有抗高原反应的药…
很奇怪虽然胸口很闷，头也有些晕但是随着越野车攀升的越来越高，沿途景色越来越开阔，肖战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这是他这几个月都不曾有过的感觉，此刻他的眼前像是出现了一个新的世界，这几个月来外界那些是是非非都被他抛在了原地，他和他的灵魂都暂时离开了那个名利场，原来这个充满神秘力量的雪域高原真是有荡涤人心灵的魔力！
林芝的桃花开了，肖战没想到在这高原上还有这么美的桃花，风吹过，花瓣乱落如红雨，稻城的美是语言不能形容的，一望无际的田野，远处若隐若现的仙乃日雪峰，站在木头栈道上随手一拍都是一幅画，在一些偶尔走过的藏族女孩儿眼睛里这两个少年本身应该也是一幅画吧……
到了邦达，下山的路宇文开的很小心：
“你猜这里有多少道弯？”宇文问肖战
“好多吧，有多少？你知道吗？”
肖战把头从窗外转过来问宇文
“都说有七十二道…我也没查过，等下你查查看…”宇文笑着说
下山的路上尽管肖战想帮宇文查查到底这条路上有多少弯，可是路边的风景太美，加上车很颠簸，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还看到了路旁悬崖上的一群岩羊，那些高原上的小精灵，从几乎垂直的悬崖上迅速敏捷的奔跑跳跃，就像走在平地上一样…肖战兴奋的喊宇文：
“宇文，你看，你快看！那是什么？”
“呵～是岩羊……”宇文顺着肖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宇文看他那兴奋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
车到山下，宇文笑着回头问他：
“你刚有查嘛？”
肖战不好意思的对宇文眨了一下眼睛
“忘了……”
“不过不怪我”肖战赶紧解释
“这里也太美了，谁还记得查弯道啊……”
宇文笑着摇摇头：
“也对，沿途风景那么美，本来也不该在意这些本来就没什么意义的事情，对吧？”
“………………”肖战怔了一下
“宇文……谢谢你…”肖战望着宇文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他没想到宇文会用这种方式来安慰，或者说是开导他…
“人这一生遇到的挫折何止这七十二道，你我都知道在演艺圈里哪个又过的不艰难，努力了不一定能会成功，机遇，时机，运气，差哪一个可以？”
“说句脏话，比个手势，拍戏间隔抽根烟，对助理发个脾气，候机厅踩凳子，和异性出去吃个饭，肖战，现在不是你想做好就可以，是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会用哪个点攻击你，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粉丝，身边周围所有和你有关的人和事，谁都做不到无懈可击不是嘛，‘欲加其罪，何患无辞’我们也都知道媒体的厉害，添枝加叶给你捧上天，断章取义给你打入地，所以真的不用去纠结…你就是你不是嘛…”
“这件事如果过去了，多年以后你就把他当作经历给后辈们讲，如果你这次真的被伤的没什么留恋了，那就换条路走走，很多条路都到拉萨的，没准其他路风景更美呢……”
肖战这些日子以来听过太多来自身边人的关心和劝慰了，或情真意切，或虚情假意，可无论是谁肖战都感觉他们和自己隔的太远，本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
可是宇文的话却说进了他的心里，确实在这段日子里，很多次他萌生了退圈的念头，他也似乎明白了当年宇文的选择，也许他之所以坚持，其实只是想向那些想他毁掉的人证明，他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打倒的人，就算有一天他退了，也不是因为别人，就像不夜天魂散魄飞的魏无羡，那年并不是仙门百家赢了，而是他夷陵老祖累了……
越野车在这雪域高原上飞驰，这几天肖战已经慢慢适应了高海拔带来的种种不适，停车休息的时候，肖战看见有转经筒，他跟在后面学着宇文的样子，用手从一个方向转过去，偶尔他们会看见路旁有刻着六字真言的玛尼堆，有虔诚的朝圣者，有大群的牦牛从车旁走过……
“宇文，那些是什么……？”
肖战指这远处天空下飘着的五颜六色的旗子问他
“经幡，也叫五色经幡……”宇文回答
“五色经幡？”肖战重复了一句
“嗯，因为有五种颜色，黄，白，蓝，绿，红，这五种颜色别代表不同的意义，这种经幡一般悬挂在山川，河谷，森林，经幡上印着经文或者鸟兽图案，风每吹过一次，就像翻阅一次，犹如无数僧众日以继夜的诵读真经…”
肖战听入了神，以前他只是听过这个雪域高原的各种美丽传说，没想到这里竟然真的这么美，天空纯净，湖泊蔚蓝，站在折多山顶风口处，宇文递给他一把风马纸，肖战迎着风撒了出去，五色的风马纸在风中被吹向了四面八方……
“藏民用这个祈祷平安顺遂”宇文说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肖战惊讶的看着他问
“呆的久了，店里也经常来藏族的朋友……”
“那你多给我讲讲……”肖战一脸期待
“你也感兴趣……？”
“嗯……”
这一路上宇文给他讲了好多，讲仓央嘉措，讲藏历马年去转山，讲藏族的雪顿节，讲他们穿越可可西里，讲神奇的拉姆拉措湖，讲色达的神秘的‘天葬’………
肖战听的入了迷……
“今晚月亮特别亮，要不要出去走走？”宇文问他
“好啊……”肖战答应
肖战和宇文并肩走在路上，路上没有人，远处是隐没在夜色中的雪山，脚下是滔滔的河水，水流声很大，没有一盏灯，可月光却很明亮，月光把两个少年的影子拉的很长……
“宇文，你说真会有那种方法么？”
“什么？”
“不负如来不负卿”
“不知道，很难吧，毕竟仓央嘉措那么聪明的人都没找到…”
“…嗯……也对……”
“肖战……”宇文叫他
“嗯？”肖战扭过头看他
“我告诉他你来了…”宇文看着他说
“告诉谁？”肖战道
宇文停在原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
“我不想打扰他…”肖战说
“可是你想看见他，对吧？”宇文说
“不想！………”肖战转身就往回走
“………………”
宇文站在原地看着他并没有追过去，他理解他心里的纠结和难受
第二天肖战一改前几日的欢脱，一直很沉默……
“好啦，对不起……”宇文主动和他说话
“知道啦，下次不会啦……”宇文撒娇的说
肖战动动嘴角勉强笑了一下，算是告诉他，没关系
“他其实……”
宇文看了看他的表情，没有把话说下去……
“明天能就到拉萨了”宇文说
“嗯……”
“去看布达拉宫嘛？”
“谢谢你啊，宇文……”肖战哑着嗓子说
宇文看着他笑了：
“干嘛和我说这个字”
“没什么，就是…谢谢你……”
………………
“你懂其他人对你关心，你也应该懂他不是嘛？你也知道他是所有人里最关心你的……”
………………
“我知道，我再…我再好好想想吧……”
就像在电影里一样肖战看到了蓝天下雄伟恢弘的布达拉宫，香雾缭绕的大昭寺，脸蛋红红，个头高高的藏族姑娘，和从各处而来的磕长头朝拜的信徒们……
“他们真是虔诚……”肖战对宇文说
“嗯，信仰的力量吧……”
肖战电话响了……陌生的号码
肖战习惯性的摁掉了，那边又打过来
“喂……？”
“哥哥，是我……”
“………………”
“你先别挂，我来了……”电话那头说
“你在哪？”肖战问他
“你转身…”
肖战转过身，有那么十几秒他愣在原地举着电话说不出话，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人潮熙熙攘攘从身边走过，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少年，肖战就这么呆在原地，过了好久他才红着眼睛对着电话说：
“现在是流行用陌生号码么？”
“我怕你不接……”
肖战的眼泪差点掉下来，这是他日夜都在思念的人，他怎么会不想接他的电话，他又怎么会不想见到他……
肖战走过去站在他对面：
“你怎么来了？”
“我请了半天的假，明天早晨就走”
王一博知道他最不喜欢因为自己耽误他的工作
“………………”
“我就是…就是看看你，看看你就走”
肖战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饿了吗，崽崽？”
王一博愣了一下，他是多久没听见他这么叫自己了
“嗯，有点……”
“走吧，吃饭去，我请”肖战说
街上大部分都是外地人开的饭店，肖战看见一家招牌上写着重庆火锅的店，招呼他们两个一起进去
坐下后肖战去取调料：
“吃火锅调料很重要的”肖战对王一博说
“你这个是……？”王一博指着肖战拿的调料问他
“这个是油碟，你没吃过？”
王一博摇摇头，他以前吃火锅只喜欢吃麻酱
“我们重庆人吃火锅都喜欢吃油碟的，放多一点蒜泥，不仅能中和火锅的辣，还能解腻…你要不要试试”
王一博半信半疑的点点头，肖战看着他笑，起身又调了一个，递给他
“尝尝！”
“宇文，你吃哪种？”肖战问
“也这个吧……”宇文笑眯眯的说
其实他也感觉出来了，王一博看他的眼神不是特别友好，他也不想想是谁告诉他肖战在这的，真是个什么都藏不住的‘小朋友’……
不知道是因为油碟还是肖战，王一博觉得这火锅真是超级好吃，比他在成都拍戏时吃过的所有火锅都好吃，饭后宇文很知趣的说等下要见见拉萨的一个朋友就不和他们同路了…
走在拉萨街头，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没有狗仔，没有偷拍，在这个海拔3650米的地方他们好像又找到了当年一起在横店拍戏时的感觉，那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并肩走在街上，微风不燥，阳光正好，风过树梢，他们还正单纯美好……
那夜他们很晚才回酒店，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都显得有点局促，气氛有些莫名尴尬，如果在以前…………
好久没见，似乎有点什么东西隔在两个人中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肖战先开口：
“早点睡吧，不是明早的飞机嘛？”
“嗯……”王一博闷声应了一声
“你先洗澡吧……”肖战说
说完肖战就要站起来往外走，可还没等他挪步，刚还坐在那里的王一博突然起身，从后面抱住了他，他把脸贴在了他的背上，环在他腰上的手用了力道：
“哥哥，对不起……”
“…………？”
“我下次不会了，你别不理我……”
肖战听这话，心都要碎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不干，还有对眼前这个人的愧疚和思念都在心里翻涌，眼睛一阵发酸，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对不起，他做错什么了，这么一个连自己的事都可以不在乎的人，会为了他去微博洗地，为了他和人争辩，甚者可能会为了他退圈，他怎么会生他的气…
他现在算什么，很多昔日联系频繁的朋友，在他出事之后没了动静，说好等他档期的导演也没再联系……
是，时至今日他肖战依然有别人望尘莫及的人气，数量庞大的死忠粉丝，和无人能及带货能力，他还是那个顶级流量，在微博，在抖音，在各种评论里，他的名字还是可以引起山洪海啸一样的震动，万千粉丝期盼他的作品被播放，期待他能重新回归到大众的视线……
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娱乐圈里永远都不缺年轻帅气，个性撩人的新人，没有谁能对一个人保持永远的长情，其实粉丝们对他的耐心和等待已经让他很意外了，她们依然为他打卡签到，在他的微博下为他加油鼓劲，可是这一切又会坚持多久就算粉丝们愿意等，那公司呢？他不想看到自己慢慢衰败枯萎的样子，他更不想让王一博看到他那个样子……
可是肖战的心在刚刚那一瞬间融化了，肖战想转身抱他，可是他一动王一博就抱的更紧一点：
“战哥，你别动，让我抱抱你，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
“我明早就走，不会耽误拍摄，你放心……”
肖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刚还蓄在眼眶里的泪水憋回眼睛里，他掰开王一博的手，转回身扳住王一博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
“崽崽，你不必这样，有些事不是你我能控制的，就像不夜天蓝忘机保不住魏无羡，现在你也一样保不住我……各人有各人的命，各人有各人的路，也许现在就是到了分头走的时候了……”
“………………”
王一博睁大眼睛看着他，好像不相信这话是从肖战嘴里说出来的，他的呼吸越来越重，眼眶也越来越红，那表情像极了在不夜天没有拉住魏婴的时候…
肖战想他难过后应该就可以忘了他吧，就像他曾经在节目里说的，他会遇到一个女孩，他会结婚，她为他穿一次婚纱，他为她跳一辈子舞……
“肖战，你看过魔道原著嘛？”王一博突然问他
“什么？………………”
“原著里蓝忘机等了魏无羡十六年，其实如果他不回来，他会等他一辈子的…我也会等……”
没等他说完，肖战大声打断他
“王一博！你不是蓝忘机，而我也不是魏无羡，那只是剧中的角色…”
“肖战，对你而言，那年夏天就只是一部戏嘛？”
“……………………”
“含光君深情无人能及，我的深情，只对你……”
王一博向肖战走近一步
王一博一直是一个不会表达的人，从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肖战知道他说的到，也一定做得到
“所以肖战你不必如此，曾经的你，现在的你，重要的是你，而不是怎样的你……”
王一博又向肖战走了一步，他的脸几乎贴上了肖战的脸，肖战从没见过他这种严肃又坚定的样子，身子不由得想往后退…
“无论怎样，我都陪你……”
“………………”
“现在证明不了，那今后就让时间来证明，所以战哥，你别浪费时间了”
肖战笑了，然后又哭了……
王一博哭了，之后又笑了……
他们抱在一起，又哭又笑了好久……
虽然是盛夏，可是拉萨的夜风还是有些凉，吹在身上却很舒服，王一博把肖战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里，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
“哥哥…”
“嗯？……”
“下次要及时回我的信息知道吗”
“嗯……”肖战闭着眼睛小声答
“好好照顾自己……”
“嗯……”
“会变好的……”
“嗯……”
“还有…………我爱你”
“………………嗯……”
黑暗中肖战在被子下握紧了他的手，王一博更用力的反握了回去……
肖战心里想，还好这个时候还有他陪着自己，何其幸运这个时候他想陪着自己的也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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