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一一”
日历又被人撕下了一页。
那人有着黑眼圈,眼白里泛着血丝。
余光瞟到日历上。二零二零年八月十四日。
七夕。
那人看了看手机:下午五点零七分。
床很大,够两个人睡的。洗手间里也有两副洗漱的用品。床头上有一张合照。床头柜被拉开,一张惨白的病历躺在上面。
患者:伍六七。 病症:癌症晚期。就诊时间:二零一九年十月二十一日。
那人盯着病历看了很久。突然发出一声苦笑,随后拿出皮筋,把自己的头发扎了起来,露出深遂的眼睛。
拿出衣柜里的一件紫色的衣服,穿上,又拿出白色的卫衣,看了又看,小心翼翼地抚平,折好,不留一丝痕迹。
又在抽屉里翻出一些相片,拿出一个纸盒子,全部放了进去。在上面画了个“?”。
又收拾了一些东西。东翻西倒,收拾到一些信稿,他愣了一下,随即又放在了地上。
收拾完后,他拿出了手机。
下午六点。
随后,将这些东西都放进了一个大木箱。抱着箱子,走了出去。下了一层楼梯。是发廊。
大保和小飞鸡在里面做生意。
那人直径走出了门外。大保见了,嘴唇蠕动了两下,但还是没有说出咽在喉咙里的话。最终还是目送他走了出去。
天已经黑了。
那人来到了海滩边。最后的晚霞倒影在海里,像染料,晕染着原本漆黑的海。
那人放下箱子,打开,拿出信稿,划着火柴,扔到了木箱上。
火迅速吞噬了木箱。
欢腾的火苗在那人的眼里倒映着。倒映在参差不齐的头发下的眼睛里。
他犹豫了一会儿,将信稿一张一张地撕碎,再一齐撒向了天空。
火舌舔着纸碎。
他从身后拿出一支玫瑰,对着如同他的眼睛一般的天空,一边一片一片地撕着玫瑰,一边轻声说:“七夕快乐,柒。”
转而,又把皮筋摘下,眸子变的猩红,吻了吻皮筋,说道:
“七夕快乐,伍六七。”
火焰在慢慢变小。
天空不知何时有了星星。星星点点,像一个人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