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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旷野

破晓沉歌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紫檀的香味,弥漫在春日,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阳光下,是一道纤绝的尘陌,呢喃着天真,充盈着那抹曾经深不可测的孤清而飘逸的影。

凯莉站在街道旁,声音有些发怯:“卖蔷薇花……”

“两元三支……”

到了最后,声音越发的小声,也许是因为社交恐惧症的缘故,凯莉喊完这句话之后,面颊通红,害怕有人来找自己买花,便转身扭头就走。

身后响起略显稚嫩的童声:“你好,我想要买三支蔷——”

声音戛然而止,那男孩怔怔的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字:“……诶?”

即便是没有回头的快步的走,凯莉也能知道后者满脸疑惑的表情。

她不敢回头,只能快步的走。

步入到一个有些黑的岔口小巷,凯莉终于止住了脚步,刚刚跑的太急,她喘着气,回过头,想知道那个男孩有没有跟过来。

“呼……呼……你是兔子吗,怎么跑得这么快?害得我追了好久……你跑什么?”男孩带着浓重的喘息声跑了过来。

凯莉有些害怕,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巷子死胡同的墙壁,她才有些发抖的停了下来。

脸颊有些凉,对面的男孩一脸错愕的看着她,凯莉下意识的用手去摸脸,湿漉漉的——她竟然哭了。凯莉呆了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最后竟然是对面的小正太反应比较快,三下两下就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麻利的披在了凯莉的身上,见凯莉有些抗拒,便有些无奈的解释道:“你的裙子破了。”

凯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裙子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可能是在奔跑的时候不小心划破的,隐隐约约还露出了一些春色。

凯莉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她有些愤然的看着那个男孩:“变态。”

“诶?!不是,我可是帮你披了一件衣服诶?天这么冷,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帮你啊好吗。”

听到他这么说,凯莉才注意到面前的人冻得手臂上全是鸡皮疙瘩,心里有些内疚:“对不起。”

听到凯莉如此顺从的道歉,面前的男孩有些发怔,随后不自然的笑着说:“哈哈,不要紧啦,我不怕冷。比起这个,刚刚你为什么要跑啊?”

凯莉微微低头,告诉男孩:“……我很害怕。”

这下轮到男孩惊讶了:“……?”

凯莉继续说:“之前……就是这样被人抓住,然后被强迫去卖花的……”

“这样啊……”男孩怔了怔,开始在身上乱摸。凯莉看着他摸这摸那,有点想笑:“你在干什么啊?”

男孩摸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欣然递给凯莉:“喏。”

凯莉看着那根糖发呆了一小会儿。

也许是举着糖举累了,男孩轻轻晃晃手上的糖:“喏?”

凯莉这才回过神,对上男孩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心竟然轻轻的跳了一下。

“啊……我不喜欢吃糖。”凯莉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失落。

那男孩大概没想到有人会不喜欢吃糖,单纯的以为她只是不好意思。于是轻轻撕开糖纸,说:“啊——”

凯莉也愣愣的跟着发出了一个“啊”。

男孩在凯莉还没把这个单音节词发完的时候顺势把糖塞进她口中,甜味充斥口腔,清新的草莓味氤氲在口中,甜蜜在唇舌间霎那绽放缭绕。

“糖果对我而言就像我最亲密的好友一样,要是一天没吃就会感到好像少做了一件事,虽然糖果是那么的好吃,又能抒解压力,但我还是不敢吃太多,因为糖果吃多会变笨,热量又高,所以为了身体着想,糖果只可以适量的吃,不可没有节制的吃。”眼前这名小正太开始絮絮叨叨,让本来有些蒙灰的心情瞬间阴转晴。

天已经很灰暗。

男孩抱歉的说:“对不起,不能陪你了,我要回家了……我叫金,你叫什么名字?”

“凯莉。”

阳光打在金的身上,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他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真是人如其名啊。凯莉想。

“你好像也很喜欢吃糖诶……喏,这个给你!”

他递来一罐糖。

“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不过她很小气,一天只准我吃一颗。”金说着说着自己笑了,“不过她很爱我。呐,凯莉,你也只能一天吃一颗哦。”

它们住在大大的玻璃瓶中,五颜六色,晶莹剔透,宛若一颗颗魔法球。

凯莉轻轻点头。

金笑了:“那,再见!”

凯莉看着金的背影发呆。

太阳跃出灰蒙蒙的海面,小半轮紫红色的火焰,立刻将暗淡的天空照亮了,在一道道鲜艳的朝霞背后,像是撑开了一匹无际的蓝色的绸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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