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慢慢恢复,先从四肢再到腹部然后上半身也慢慢恢复。
冰泉里的水是刺骨的寒冷,我不禁颤栗许久,可效果也很明显。刚开始我还怀疑这水的作用,现在我只觉得安迷修懂好多东西。
因为我身体不能动,安迷修就一直用双手将我拖起,类似于仰泳的姿势,还不断地轻轻移动我僵硬的身体部位,帮助血液循环,恢复更快。
我泡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等我全身恢复后上岸了,才发现我躺着的地方的水质都变得浑浊恶心,曾经如宝石般深蓝色的水染上了黑色。看起来像厕所里的拿玩意。
泡的过程中还有不少野兽袭击,其中一个体积有我们两人十倍巨大,似乎还是变异种很快就发现了我们。
而这一次我又体会到安迷修的强大——
几乎是瞬间,橙蓝两道颜色环绕成绚丽的色彩,犹如冰火精灵般在空中漫步了片刻,紧接着突然凶猛的刺入那巨怪的身躯——但没有伤及要害,巨怪跑了——我以为是安迷修失误了,可出水后我才恍然大悟——如果安迷修将它杀了,裁判球就会来公布获得的分数,也会……发现我。
他总是想的和做的都比我久远而且精准,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人。
我在内心自嘲的笑了笑。抬头便看到让我内心百般滋味的一幕:
安迷修浑身都因为和巨怪战斗而湿透了,身上还有许多被冻伤的青肿伤痕,缠在身上的绷带被泡得几乎烂掉,水珠顺着他的头发一滴一滴地落下。他的呼吸似乎也有些急促和深沉,脸颊苍白,嘴唇发青,可能生病了。
可即便如此,在我看着他发愣时,一股有着安迷修身上的清香的柔软触碰到我的头尖,我眼前只剩下一片毛茸茸的白————安哥将背包中的干毛巾拿来给我擦拭头发。
头顶轻柔娴熟的力道让我脑海中浮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一个久远而温馨的人……
星尘【妈妈。。。】
母亲死后,没有一个人再给我同样的温暖,世界……是那么残酷。每一个我遇见的人分为两种:
想杀我但实力不够,于是就带着假笑靠近我;
完全可以杀了我,但要先折磨和欺辱我,最后被我反杀。
泉那个家伙算是第一种,但是他内心更加干净,也够忠诚。如果那个世界没有杀戮,我们一定能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吧,不过也可能根本见不到彼此毕竟我们跨越了半个星球(出任务)才相遇的。
等我回过神来,安哥已经将我的头发擦拭好了,那条毛巾似乎有加热功能(真让我大开眼界)才让我干得那么快,然后他把毛巾给我,紧接着从背包拿出小型便携式更衣帘(拿东西浮在空中时我惊呆了,牛顿可以被气醒了)和另一条毛巾开始了更衣。
等他出来时嘴角似乎带了一些血,很明显是他自己咬的——为了不痛呼而咬紧嘴唇——“你完全可以叫出来。。。”但我明白安哥对自身的高强度要求,也没有将口中的话说出来。
自始至终你都如往日那般平淡的看着我,可我明白你一定看到了那漫天的元力种子,都是我杀死的人,有违你骑士守则的事你怎么可能不难过。。。
星尘我杀人了。
说出口的那一瞬我就后悔了,忍不住想打自己一巴掌。
但那围成一圈包围着安迷修的帘子后沉默了片刻:“嗯。”
“我知道。”
一时间我心如刀割,多么希望他能失忆忘了他所看见过的真正的我,于是破罐子破摔我有些失控道:
星尘很多很多人!几百,不,从大赛以来至少有几千人!!
星尘那些宝贵的生命都成为了我的刀下亡魂!!
这究竟是对安迷修的发泄还是我心底对自己的质问,我不清楚,可胸口好痛好痛,我感觉难以呼吸,但依然倔强的没让那一滴滴的泪水冲破提坝。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这么对自己想到,好像身体里有另一个自己,【这不是冷静的你。】
我直直的盯着那帘子后的背影,他不动,我就不动。
突然帘子被拉开的声音惊到了我,在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刻,我被一个冰冷但干燥的拳头锤了脸——其实挺疼的——然后落进一片温柔的碧绿色湖泊。
我又想到了那片路易斯湖,那是前世我最爱的地方。
高山耸入天间,雪花飘飘荡荡掩盖住千百年的伤痕,被这座山庇佑的清澈的路易斯湖是那么的干净而美好,每次我只是坐在高处看着它就觉得心灵得到安慰,空气都变得平静。
鱼缸路易斯湖图:
鱼缸这张突出的山多一些。
鱼缸但颜色也更接近真正的湖水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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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缸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