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求助

五求助

不知不觉橙儿在此住了大半个月，黑鹰说是让她帮忙抓贼，可一个月有大半时间是她一人留在府里，黑鹰早出晚归的偶尔来关心几句饮食起居，其他没了下文。

橙儿觉得自己是被黑鹰骗了。

怎么自从下凡以后脑袋就不大灵光，总是莫名其妙上了黑鹰的当。

下凡日久橙儿有些想念瑶池修炼的光景，不知道那满湖睡莲没了她仙泽滋养开的如何了。因着闲来无事，黑鹰也不露面，橙儿嘱咐了不许打扰自己寻了个僻静地化了结界修炼术法。

说来她发现自己仿佛在这府里说话比黑鹰还管用些。

借着管家的嘴橙儿对黑鹰多了七八分了解，儿时父母俱被仇人所害，他是由着师傅养大的。十五岁学成第一件事便是了结了仇家，浪迹江湖干了不少除暴安良的好事，受王爷赏识又替朝廷破了不少奇案，看来天下第一并非浪得虚名。

这一日，黑鹰罕见的在午饭前出现。

“橙儿”

不知什么时候起黑鹰对她的称呼连姑娘两个字都省了，真是的，有那么熟吗。

大约也是熟的，毕竟在人家家里蹭了这么久。

橙儿停下手中变化之术，结界也在一瞬间消失。

“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

留下这句话黑鹰并没有离去的意思，远远站在院外等候。橙儿出来时瞧着黑鹰的背影有些出神，她第一次发觉黑鹰看起来挺孤独的，这种孤独好像天生便跟着他。橙儿姐妹众多，没有体会过独身一人的滋味，此刻望着黑鹰内心堵的厉害。

是了，那个喜欢找她聊天的管家跟她说过，黑鹰是很多次死里逃生的英雄，大约英雄都是需要孤独衬托方才显得和别人不一样。

“你想什么呢” 不知什么时候黑鹰已经走到她面前。

“去哪”

橙儿才不希望黑鹰看出自己的内心活动，迅速寻了个话题。

“你不是怪我不带你破案吗”

橙儿瘪瘪嘴，要不是这个原因她早就回天庭了。

衙门透漏着阴寒，众人神情肃穆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黑鹰，你可回来了”

来人二十岁上下，眉目拧成一股绳。看着橙儿跟在身后略略有些吃惊，又看了眼黑鹰，言下之意你不想介绍一下吗。

“橙儿”

黑鹰看穿那人的心思，简短的说了名字算是介绍。惜字如金真是黑鹰一大特点，难怪连买簪子的钱也不愿借她。橙儿还记恨着乞巧那日的事，未执一词冲那人颔首算是打招呼。

“顾十安”黑鹰的手下。

“你走了一个时辰就是去找姑娘？”

橙儿倒没在意顾十安的戏谑，自她进了府衙便觉得有些怪异。周身仙泽似是感应到危险般涌动不止，环顾四周不过是普通的宅院而已。奇怪的是，这里静的让人心慌。她隐约有些猜测却又觉得荒唐，太平盛世哪来的妖孽，八成是自己最近懈怠了。

“我有事要你帮忙”黑鹰推开顾十安走到她面前，神情肃穆，难得如此正经。

后院不大不小的屋子放了七八具尸体，死于剖心。死者神色安详，怪的是未见一丝伤口。

除了眉间一缕魔息，凡人不可见。

黑鹰头一次有些束手无策，原本破案对他是得心应手，但是这样诡异的死法他尚且是第一次见到。思量再三，身边放着现成的神仙不请教还等什么。虽然让一个姑娘家家围着尸体转不大成体统，但好像也别无他法了。

“我请你来实则是为了这些尸体”

进门的功夫橙儿悄悄拈了个决散了尸体陈腐的气息，饶她是神仙也受不了这股味道。心下觉得管家说黑鹰至今尚未成家有些道理，一个能带着姑娘看尸体的男人有哪个女人看得上。

尸体坐实她先前的猜想，京城有妖孽，专食人心。

京城怎么会有妖孽，不，人间怎么会有妖孽。

橙儿愈发有些心慌，想到之前司南的预警，难道什么阴蚀王是真的。

橙儿示意顾十安跟在黑鹰身后

“你但说无妨”

“这些不是人为”橙儿笃定。

“我知道，所以请你来”

不愧是天下第一，倒很聪明，知道请神仙出马。指尖化了一道橙光在尸体上打了个圈钻进眉心，片刻一股凝结的黑色气息被那道橙光抽出，破窗而散。

“是妖孽”

这个决定显然有些令人吃惊，其实吃惊的也只有顾十安一人。

“黑…黑鹰，她是人是鬼”

“你说呢”

留下这句话黑鹰顺手拉着橙儿出了停尸房。

“你在哪里找到这些尸体的”

“城外东山”

黑鹰眉目紧锁，这事儿已经在他能力范围之外。他心觉橙儿八成能解决，但是让她去找妖孽吗，不放心的很。

“我进门时便觉得诡异，如今看来是那些附在尸体上的魔息与我自身仙泽相生相克”

橙儿顿了顿注视着黑鹰的眼睛“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 

没说出口的是“我来”。

橙儿记得幼时父王常常告诫她，不可因为自己是神仙而不可一世，既是天生的神灵便该以维护三界为职责。

于此，这事她便该管。

黑鹰这些日子悉心照顾她看在眼里，心里没什么感受说来也不信，只是人仙殊途，若是他孤身犯险自己也不落忍。

于此，这事更该她管。

黑鹰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出言拒绝。守家护国是职责，何况他不忍心橙儿涉险。橙儿气急，这块木头是要去送死不成，那个妖孽虽然修为不高但杀几个凡人还是绰绰有余。

“你若不想我插手又何必找我来”

“若说是想寻个由头留下你，你信吗”

橙儿怔住了，自然信，其实若她想走黑鹰也留不住。

“黑鹰，我很认真告诉你，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她是真的不希望黑鹰有事，虽然这木头有的时候挺讨厌，但是多数时间对她还是很好的。橙儿的语气带着点恳求，还有担心。

黑鹰不知说什么好，不自觉的伸手揉了揉她垂下的青丝，顺便将耳边的碎发勾到耳后。

“但是我不能让你去，太危险”

“可我是神仙，我有办法”

“此事无关神仙还是凡人，是我单纯不愿你去冒险”

橙儿没在说什么，这块烂木头的话害她心里一阵难过。

大不了，暗中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