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蒋晨冷着声问。
钟正两步晃了进来，靠在了吧台上，脸色有些苍白，一条手臂在胃前压着，拳头攥的很紧。
“不好意思，”他的嗓音有些发哑，“我没带身份证，能开一间房吗？小时房也可以。”
蒋晨拧着眉打量了他一会儿，站了起来。
这人看起来很不舒服，结合前一天晚上胃疼的情况，可以看出是又胃疼了。看样子只是想找个地方休息。
自己从周婶那出来时他也吃完了，这么半天才过来没准是在外面转悠了一圈，没看到别的旅馆才来的。
“大床还是标间？”蒋晨没再说别的，转身到了钥匙墙跟前。
“大床。”钟正掐着胃前的衣料。
蒋晨继续按照惯例询问：“电视间还是电脑间？”
“无所谓，”钟正皱了皱眉，声音透着烦躁，“我反正就是睡觉。”
蒋晨从墙上摘了个钥匙，转回身把一个大本子推了过来：“没有小时房，开多久都算一天，住宿费六十，押金一百，身份证号登记一下。”
拿到钥匙后，钟正看了一眼，亮银色的小圆牌上写着203，他点点头转身上了楼梯。
这房子明显有些年头了，楼梯是木质的，中间被踩的次数太多有些向下沉，每一脚上去都有吱吱的响声。
钟正握着扶手，胃里抽筋似的疼痛让他走得有些艰难。
二楼的走廊没有开灯，好在尽头有一个小窗户，透着点昏暗的光。
他目光扫过一个个陈旧的棕红色门框上的门牌号，第一个门框上写的是208，门是开着的，一眼就能看完里面简单的陈设，桌子，椅子，白色的床品，电视。继续向前走过几个或开着或关着的门，终于到了203。
进了房间，他迅速回手把门关上了，背靠着门咬着牙挺过一阵激烈的绞痛，再抬眼时一滴汗珠流进了眼睛里，他用袖子擦了擦，向前一步坐到了床边。
屋子不大，连独立卫生间都没有，不过好在有窗户，虽然对着隔壁的楼墙看不见什么风景，但起码有些光亮，不至于太憋闷。
房间供暖不错，挺舒适的。
最重要的是，有烧水的壶。
钟正拿起桌上的两瓶矿泉水，拧开倒进了壶里。
坚持着做完这些，他倒到了床上，偏到一侧蜷缩了起来。他的手指很长，几乎完全顶进了胃里，仍然压制不住汹涌的疼痛。
胃像是被无数钢针穿过，他忍不住咬紧嘴唇，疼得冷汗直冒。
幸亏没有流落街头，不然疼的这么狼狈要躲到哪里去。
也多亏蒋晨让他住进来了，没把他赶出去。
她是看出自己胃疼了才没赶的。
钟正皱了皱眉头，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他胃疼来，亲爹妈愣是一点不知道。
水开了，钟正艰难起身，浑身的肌肉都微微打颤。他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冲了一下，倒了杯热水晾着。
剩下的热水直接灌满了一个矿泉水瓶，用抻长的毛衣袖子垫着拧好了，抱进了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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