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重

一连几日都相安无事，想来秦氏还在谋划着如何陷害自己。

府中安静了不少，秋去冬来，来到这里也已经三月有余，这三个月不是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似乎好久没有如此安静过了。

家中的少爷除了陌璃都在外历练，家中的小姐都在国子监读书，只有自己此刻悠闲的躺在阳光下，吃着下午茶，想想不免有些惬意，米虫的生活也挺舒适的诶。

看着时间还早，苏浅曦起身“墨白，跟我去祖母那里一趟。”

“是，小姐。”

树荫下的墨白在做着针线活，听她小姐叫她墨白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苏浅曦离开。

进去就发现祖母半卧在床上，面色有些许憔悴，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苏浅曦上前握住祖母的手“祖母，您这是身子有何不适，请府中大夫来看一下吧。”

老者看着眼前的人，用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声音略显疲惫的说“祖母没事，多年的旧疾休息片刻就没事了，曦儿不必忧心。”

“是曦儿让祖母忧心了。”

苏浅曦握住她的双手，偷偷地把着脉搏，心里稍微放心下来，确实是旧疾，好在现在慢慢调理为时不晚，她最怕的是秦氏从中动手脚。

“祖母，曦儿最近看书，在书中寻得几副药膳，明日曦儿便做来给祖母尝尝可好，若是有用曦儿每日都给您做好不好。”

秋冬换季的时候确实很多人会咳嗽，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每天来一碗冰糖雪梨或者是秋梨膏，旧疾还需慢慢调理。

“是吗，那祖母就瞧瞧我们曦儿丫头的本事了。”老夫人笑着说。

看着无条件相信自己的祖母，心中更是一暖：“祖母放心好了，这法子一定有用的。”

等祖母睡着后，苏浅曦跟周妈妈说“周妈妈，祖母近日可好。”

“小姐不用担心，老夫人的咳嗽确实是旧疾了，每当秋冬季节都会这般，奴婢也劝老夫人请大夫来看看，可老夫人只说不用，奴婢也不好擅自做主。”

苏浅曦想了一会还是说“周妈妈，祖母以后的饮食一定要多加注意。”

“小姐的意思是，怀疑有人要害老夫人？”

周妈妈一脸错愕，随后严肃的保证道“小姐放心，老奴一定会注意的。”

苏浅曦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帆布口袋，周妈妈接过后疑惑的打开，一时震惊不已“小姐，这？”

“周妈妈，这是银针，以后祖母的吃食都要验一下。”

“是”

不是苏浅曦多心，越是跟自己走得越近危险越大，祖母是她在府中最大的靠山，难免有人会动这份心思，若秦婉茹想要对自己下手，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先断掉自己的羽翼，那祖母就危险了。

送苏浅曦离开后，周妈妈抹了一把眼中的热泪，心想老夫人果然没有疼错人，在偌大的侯府之中最关心老夫人的就是五小姐了吧。

苏浅曦离开老夫人院中，在回去的路上遇到李姨娘的贴身嬷嬷正急冲冲的过来，看到苏浅曦之后就跪了下来“五小姐，救命啊！”

苏浅曦示意身边的墨白将她扶起身，不解的问“李妈妈，这青天白日的，您怎么在府内喊救命呢？”

距离上次让芬儿过去示好已经过了些时日，加上这段时间忙碌得都快忘记这件事了，想来是李姨娘不大好了。

“小姐，求您救救我们姨娘吧。”

李妈妈这次前来本来就是前来寻找苏浅曦的，就在刚刚姨娘有吐血了，所以背着李姨娘前来求救。

苏浅曦与墨白互视一眼“那就请李妈妈带路吧。”

一走进院中，就看到满目萧瑟的景象，院中下人都没几个，初冬，刚扫过的地面因为一阵风又带下几片树叶。

“怎么没人伺候。”

苏浅曦虽心中已经明了，但还是问了一下。

“姨娘身子不好，需要静养。”李妈妈心虚的说着，自家主子过得如此悲惨，他也是很自责，却也不好多说些什么，现在最要紧的是姨娘的身子。

果然如此，在这个后府中，就算嫡出的苏浅曦都过得那么艰难更何况是从前得宠的李姨娘呢，秦氏绝不会让她好过。

还没进屋就听见里面传来轻轻的咳嗽声，声音略显虚弱，不用看就知晓此人似乎病入膏肓了。

一行几人走进房间，看见刚刚苏醒的李姨娘正掀开被子，意欲起身，看见来人时有过一瞬间的震惊，之后只能叹一口气“五小姐来了，请坐吧。”李姨娘虚弱的说。

苏浅曦点了点头坐下，李妈妈上前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

距离上次见面也不算久，看起来却像变了一个人，长期的病痛让她消瘦不已，明明与秦氏相仿的年纪，看起来却老气很多。

“姨娘想得如何了？”

苏浅曦细细品了一口茶，眉头微皱苦味顺着舌头滑入喉管，不动声色的放下茶杯。

李姨娘沉默了一下，说道：“五小姐所说之事，我已经想清楚了，愿意助小姐一臂之力，只怕我这残破的身子不能帮助小姐，恐有失所托了。”

“这些不用你担心，合作愉快！”

苏浅曦笑笑，这是她意料之内的结果，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不过，妾有一事相求，还望小姐成全。”

李姨娘用手帕捂住口鼻，不停地咳嗽着，方才说出这句话。

“姨娘请说，但凡我能做的一定尽力相助。”

“妾自知今日以后秦氏不会放过我，还望小姐保住我那可怜的儿女。”

李姨娘自然知道，秦氏知道后不会放过自己，可依她现在的身体状态，是护不住她儿女，到最后的下场她都不敢想。

“这是自然，只要她俩听话我自然护她们周全。”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只要对方不捣乱。

“姨娘，烦且将手伸过来。”

苏浅曦本想不暴露自己的，可想想任由李姨娘病情恶化下去的话，很快她就会失去这个盟友了，能在秦氏威压下还能活在现在，也不是简单的主。

才一把脉，苏浅曦眉头紧锁，这不是简单的生病，至少有十年的隐毒，只是计量不多，刚开始并无症状，等到症状显现出来就已经病入骨髓，就算华佗在世也很难有转还的余地了。

“五小姐不必诊治了，妾身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的。”说完神色浮上悲伤的气息。

李姨娘笑笑，她真是不了解眼前的人，自己认识的五小姐是不会医术的，就算她足不出户也对府中的事有所了解的，不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那个指挥舞枪弄棒的野丫头了。

自从那次昏迷醒来，她明显感觉到苏浅曦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姨娘既然选择新的道路，有些事是不是可以考虑放弃了。”

“是。”

刚刚在把脉的时候苏浅曦就发现，李姨娘此次中毒肯定是自愿的，这么多年的身体状况她自己肯定是知道的，也许是为了儿女的未来，也许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管如何现在她有一个盟友了。

“今日之事，我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是。”

“姨娘的身子是什么情况想必自己都知晓，我就不多说了。”

“妾身知道。”

没在多说什么，苏浅曦笑着起身离开。

苏浅曦探望李姨娘的消息很快传到秦氏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