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被圣域杂兵欺负的时候,他渴望的是力量,强大到不需要哥哥保护的力量,为了哥哥,他甘愿沦为影子,匍匐在没有光的崎岖道路上,牺牲自我造就哥哥的光芒。
若不是经过小树林中阿释密达的提点,自卑的他几乎要忘却,处在黑暗的人怎么肯和光明做彻底的了结!
他凭借自己的努力也有了和哥哥不相上下的实力,为什么只有哥哥才能成为双子座的黄金圣斗士而自己只能成为暗星?
德弗特洛斯在对外的疯狂和对内的消耗之间,选择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缓缓磨灭自己身为人的欲望和意志,全身关节被一一击碎脱臼,肌肉刺入了可怕的线……
线突然绷直,木偶乖顺地活动起了四肢,他的身体和意志都不属于他了,他只是一个载体,一个提线者意志的载体。他有权利恣意玩弄他的生命,令他上刀山下火海,令他干出十恶不赦的事情,甚至令他去死,提线木偶都会听话地不反抗。
阿释密达的话犹如一发烟火使他轰然惊醒,幻胧魔皇拳的确可以控制人,然而实际上被魔拳所控的,是心底的阴暗面,是自卑,是纠葛,是胆怯,是反反复复的自我否定杂糅着热切的渴盼。
化身恶魔的阿斯普洛斯利用他不坚定的意志,逼迫其为己所用,德弗特洛斯表面抗拒,内心却早已臣服于这段不对等的关系,说难听点,成为傀儡大部分原因是他咎由自取的。
自我意识的唤醒伴随着傀儡线的断裂,他终于冲破长夜,获得自己渴望的力量和地位,一夜之间扭转了自己的人生,从众人唾弃的灾星到万人敬仰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一切都似梦一般玄幻迷离。他还来不及感到欣喜,享受甜蜜的果实,就匆忙跌入另一个噩梦的伊始……
在得知果树是由至亲和爱人的鲜血浇灌的,果实也变得苦涩难吃了起来,他甚至有那么一刹那萌生了抛弃果实的想法,想要回到从前那种不见天日却是被爱意包围的日子,来自哥哥的爱,和她的爱。
命运可不会给任何人任何反悔的机会,她只会握着长柄勺,将难以下咽的宿命伸入你深深的咽喉,在命运面前,生命就像是砂石一般,风一吹就消散在了空中,手无缚鸡之力。
他早就认识到了彼此的殊途,区别是从前只会闭上双眼欺骗自己不去相信,而现在,睁开双眼的清醒者,将会以自己的意志生存下去,不再成为任何人的光,任何人的影。
他推辞掉双子座黄金圣斗士的身份,只身迈向那座地狱之岛,在今后的日子里,他要在那里磨炼自己,用更强大的力量去迎接那一场,不久将来的宿命之战。
不知道哪里飘来一片玫瑰花瓣擦过他紧绷的嘴唇,花瓣很是细腻柔软。他一愣,像极了她的嘴唇。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座石碑
德弗特洛斯我们还会再见的,不是吗?星佑……
不论是以恋人,还是以敌人。
……
睡了多久呢?不知道。
辉火接到我醒来的消息立马赶了过来。这一觉真神奇,没有梦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却在这幅身体上感到了前所未有充沛的精力,伤口什么的也不疼了,跟没有存在过一般。
烛光突然被点亮,炫目的光使长处黑暗的我一阵眩晕,下意识地抬手遮光,却意外发现这只手似乎比之前大了不少,骨节被烛光斜着一照更是根根分明。几根手指动了动,的确是我的身体。
难不成这副身体是……成年的?!
见我熬过了神血的折磨,着急的辉火这才放下心来
辉火没事就好,你已经昏迷了四天四夜了。
朦胧的光晕散去,我撇过头才发现说话的人,他将烛火放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男人身着常服,一头蓝黑色的短发配上立体的面孔和锋利的眉毛,没有很高但也不矮,看体格像是成年人,眉目却像一个暴躁易怒的青少年。光还是有点暗的……看不出眼睛的颜色,应该是深色的,还有一丝……忧伤?
这张脸怎么这么熟悉?怎么这么像前世的……
霖星佑(黑化)……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