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此人夜夜坐在那棵枯树下,清风微雨不动。
夜幕里月明云暗几回,身边的枯树都逢了春,他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是个怪人。
不知怎地,手里的剑,并不想那么快架上他的脖子。
掌门——
她夜夜来此,身配长剑,却从不出鞘。
她在犹豫吗?
我竟忽觉欣慰,这一世,她终是念我一些的。
昔年枯木之下的一别,经年故人不见,她可还是记得我的?
“喂。”
身后的枯叶响起踩踏声,是她。
转身过后面对她的第一眼,云层渐薄,皎月初透,她的眼中,是晴明暗泉。
我忍不住笑了,终于肯现身见我了吗?
刺客——
这人笑得好生温和,竟一丝都不慌张,仿佛早已知晓我就守在他身后似的。
我握剑的手不禁用力了几分。
此人虽手无寸铁,却不见得是我一剑便可拿下的。
“姑娘来找我,可有事?”他的嗓音低沉而温润,却又有如他身旁那棵逢春的枯木般,初生新意而柔软。
“离肃派掌门,年方二十又一,擅剑术,喜音律,好白衣。”我一一道来,鲜见他的脸色有变。
“尚未婚配,无妻无子。”他竟还戏笑?!
趁其不备,长剑出鞘,直指心间!
掌门——
她终究还是要与我刀剑相向?
“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不为什么。”
“你在犹豫。”
“没有。”
“你在想,为什么我夜夜要来此地?为什么看见你也丝毫不讶异?为什么不配剑?为什么你刚刚用长剑刺向我我也只是躲闪却不还手?”
“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的眼中,燃起了一股火星。
罢了,终究还是不记得了。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