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谜题迎刃而解。
嘉德罗斯喜欢祁欢,所以才会在意她到底喜欢谁,和哪些人走得近,经历过什么,曾和谁约定立誓,又为谁心如死灰。
虚幻的白光闪过,金发色的少年感觉到自己似乎被甩出了一个大回旋,藏青、深黄、墨绿、绛紫色的光晕顺合成一圈竖条纹在眼底来回转圈,旋出的白色波浪迷住眼睛。眼前的巷道像幽灵般出现又像幽灵般消失,一切景物再次更变,空气中充斥着海水的咸味,身体骤然拉长,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没等他细想,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水中。
微凉,咸湿。
是海。
少年在水中睁开眼,一个身影越过他渐渐往底部沉下去,脸部迷糊,只有背后长长的黑发在蓝色的背景中飘荡,浮动。他下意识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拽,把少女揽在怀里。
嘉德罗斯吻了祁欢,像火山喷发世界末日惊天动地,像外星人入侵地球不可思议,像核能源泄露无法幸免。他引以为豪的大脑一片空白,眼中倒映出女生沉寂的面容,对方的唇纹很浅,小小的,柔软细腻。
该死的微电流跑进身体,心脏咚咚咚在深海里回响,全身上下都吵闹着叫嚣着好强的战斗因子,热血激昂要和她决一死战,用高高在上的爱情争一个胜负。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吻是如何开始如何结束,对方是如何餍足地从他口中渡走空气,自己的喉结又是如何吞咽的。
那个瞬间,确确实实闪烁着宝石般的快乐。在分不清东西南北的环境中,无法判定始末的感情里,真真实实有着一块璀璨夺目的金色宝石。黑发、长裙、窄袖、肩缠臂绕随洋流漂舞,隐隐约约的绯色流光如隐若现。
没有什么道德可言,或许这就是人类所拥有的最不道德的情感。
——想吻她,想抱她,想待在一起,想上她。
和性有关的东西,基本可以认定是欲望,而和欲望有关的东西,却不可以下定义为爱情。
况且他所在意的人有着孤傲稚嫩的灵魂,疯狂的如情诗一般的世界。火辣辣的欲望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一边低头望着少女的身体,一边被一种“这是我的东西”“她只能是我的东西”的观念紧紧纠缠,咬住不放。黑色的西装裤把他下半身的轮廓清晰地勾勒出来,仿佛有不受控制的东西在规律的活动着。
到底是因为脸开始的,还是因为不服输的性格作祟,才导致感情并不如大众公式化的纯粹,已经无法辨认了。
他握紧少女的手臂,直直地朝水面游去。
*
祁欢是因呼吸不畅才醒的。
她费了点力气勉强睁开眼,浑身都被湿漉漉的海水沾满,导致整个人软弱无力。眼神的焦距定格在身前人放大的脸上,好一会才明白当下的情况。
她的脑袋枕在细软的沙滩上,时不时有冰凉的海水涌上脚尖,口腔里是海的咸味,以及粘稠的液体。男性荷尔蒙的气味顺着海风一点一点飘过来,对方搂在自己背上的一只手松开,紧紧抓住她的下颚,下巴镶嵌进他的手指间,像是一把象牙的刀柄。
……这家伙……在干什么啊……
男生不知道怎样才能解开她的裙子系带,她背后的拉链磨蹭着少年的手指,他胡乱往下一拉,转眼间扣子被解开,腰带发出悉悉索索的脱落声,迅速向下滑开了。此刻,女生胸前被黑色衣料牢牢保护的小小的倒山型白皙皮肤映入眼帘。
“你什么意思?”祁欢没有说一个不字,但她在默默观察对方的态度,看见少年金色的发丝撩过他微红的耳垂。
嘉德罗斯知道现在是什么感觉,他把一只手放在她湿答答的发顶,隔着蒸腾的海水摩挲她的意识:“……我只说一遍,渣渣,你听好了。”
没等她做出行动,就看见对方坐在空无一人的沙滩上,在凌晨昏暗的光线中哼了一声笑起来:“我同意你的告白。”
“……”
祁欢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再说一遍?”等不到解释,少女条件反射性地甩开了对方的手,尽力回避着过近的距离,“你刚刚说什么?”
嘉德罗斯觉得自己不能更清醒了,他不想得到否定的回答,就把手指顺着她的头发一路抚到下巴,抬起来,看那双金灿灿的眸子,有些茫然的、迷离地望着他。
“我说,我们接下来就是交往中的关系了。”
“…………”
祁欢完全不知道他怎么就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黑发姑娘用余光瞥过海岸线,深夜的海边没有人影,也没有烟火气息,只有他们两人坐在满潮的沙滩上。其他人大概是又被传送回了原来的地方,这里是凹凸世界无疑。
她想,限制可能是这样的:嘉德罗斯最初是由她强行带领着去了猎人世界的,而金和格瑞则是被物品替换个性失误的产物,最后五九零应该就是只要在异世界便能用能力召唤的bug一般的存在了。
所以只有嘉德罗斯同学全程跟着她在世界之间转来转去,其他少年肯定已经哪来的回哪去了。另外在全职猎人空间里发生的形体上的改变,譬如受念能力影响变小之类的,对他们而言,只要回主世界就能恢复。
少女低头看了看自己仍在汩汩冒血的右手背,泡在海水里以后火辣辣地疼,一缕一缕的血丝在水中飘散。
紧接着,突然有一股力量不由分说地把她往前拉去,失去平衡的身体整个人就往前摔,但在撞上沙面之前,脸颊上的触感先一步占领了全部的意识——那是什么呢?祁欢清楚看见了,少年的金色眼睛在黑暗里像狼一样闪闪发亮。
有一种微妙的充满羞耻的压力。
“你喜欢我?”她问。
他却不作正面回答,只是垂着头看少女烈焰般的红裙炙热地散开在她的小腹上,因为不熟悉过近的距离,所以平坦的肚子紧紧地绷着,隐隐约约的马甲线条跳进眼底。
祁欢想的是——就这么简单,他说出来,她拒绝,这件事可以结束了。
嘉德罗斯想的是——就这么简单,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从手中溜走过。
“我们能先换个地方?别在这里聊天好吗?”小咸鱼换了一种问法,她现在浑身无力,不停地被海水冲刷,作为正统的恶魔果实能力者,实在无法动弹。
海天相连的地方要比近处更亮,借着偶尔的浅浅天光,少女能看见他尖尖的下巴,流畅的脖颈曲线,浮光流影的金色眼睛一片暗沉。他挑了挑眉毛,喉结上下滑动,最后嚣张地啧了一声,滚烫的呼吸如同羽毛落在祁欢的肩头,唇角居心叵测地上扬:“你,之前就有过吧。”
祁欢绷紧了脊背,胸口的纹身一直延伸到衣料内部,她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顺着它的走向一点一点移动着,侵略性和攻击性进过浪花的洗刷终于褪去了表面的平静,理智约束不住的控制欲与占有欲共同挣脱高高在上的自尊心显现全貌。
“所以呢?”
从那天不明之夜的黎明开始,黑发金眸的女生就成为了一个意象,身份在同学与暗恋者之间不断反转,每一次都让他更深地烦躁。她怎么可能无辜?
他呼出一口气,低下头凑近她的耳边,恶意满满地勾起唇角:“所以我要惩罚你——”
正好你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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