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谭星奇那番话过于伤害性大,方婷至此再未去看望过她,即使每日抑不住的思念涌上心头,方婷可还是将它压制住,在平定好情绪后,甚至去找了丁孝蟹。
方婷那日带了个车去丁孝蟹家门口,却望见刚要出门的丁益蟹。
丁益蟹不怀好意奸笑道:“方婷,你还要脸吗?怎么还敢来?”
方婷低着头:“我找阿孝!”
“那等我去问下大哥,看她他不想见你。”说着丁益蟹转身大喊:“大哥,方婷来了,你要不要见她!”
丁孝蟹闻声出来:“你去忙你的!”
“是是是,大哥!”丁益蟹坏笑着离开。
丁孝蟹冷冷道:“进来吧!”
两人坐到了客厅沙发,菲佣倒来咖啡。
丁孝蟹不紧不慢点上一根香烟:“你找我什么事,不妨直说!”
“阿孝,我求你不要再找谭星奇麻烦了,他就是不懂事的小毛孩,什么事情我一个人承担!”“哦?承担?你拿什么承担?你的身体?你的名誉?还是你容貌呢?”
这番话是出自丁孝蟹嘴里,方婷觉得云淡风轻,毕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而且心里已经没这个人了,那他说什么又有多在意呢?要是谭星奇等人,方婷早就皮爆火气了。
“阿孝,你别听那些杂志报刊胡说,我和他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整整两个日夜,你骗谁呢?”
“当时他的好兄弟阿凯也在,还有他不知道被谁打成那个样子,自然也是受到了惩罚,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好不好?阿孝,你说过要跟我结婚的,那我们…”
“你要是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结,但是…我是有条件的!”
“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丁孝蟹猛地吸了一口香烟:“我可不想我的新娘再有任何闪失,闹出种种舆论,所以…”说着丁孝蟹嘴角上扬:“我每天都很忙,绝不会亲自来接送你,但是我会安排人每日跟着你!”
“真的什么?当时婚前不是也这样吗?”
“不,不一样,之前一直派的人是在暗处跟着你,你的真实情况我怎么能完全掌握呢?所以这次,我不仅要派人之间当你的专职司机,而且你每日见什么人做什么事,必须一一跟我上报,要是有不同,我这里可都记着呢?要是再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新账旧账一起算!明白吗?”
方婷惊恐地点点头:“明白,明白!”
丁孝蟹起身:“sorry啊,我还有其他事情,高六。”
“孝哥,我在!”门外的马仔进来。
“帮我送方小姐回家,哦不,应该是未来的打扫回家,以后你也都跟着她,详细的任务安排,你送完她,会有人告诉你!”
“明白!孝哥!那...未来大嫂,这边请!”
方婷伪装出微笑地模样:“我走了,阿孝再见!”
丁孝蟹也礼貌性摆摆手。
这时候,其他几个丁家人出来。
“我说,宝贝儿子,你怎么还要她,哎呀,真是,讨厌,想不到方进星教出的女儿真是贱格。”丁蟹说着气鼓鼓走出来,
“难道大哥对她还余情未了?”丁利蟹端着香槟不紧不慢地说道。
丁旺蟹喃喃:“大哥做事,越来越让人难以...难以想象啰!”
丁孝蟹笑着,并未做声。
“要我说,大哥,这种女人,丢到珠江喂鱼最好不过了,还有她那一家人,发生这种事情还把女儿往这里送,一看就想高攀,嫁入豪门,从此衣食无忧!”
“好了,我告诉你们我的计划吧,谭星奇那臭小子对方婷的感情你们不会看不到吧,所以...”
丁利蟹像悟出了什么:“我知道了,大哥,你是想让方婷作为要挟重盛集团的筹码!”
“不愧是律师,够精明!”丁孝蟹说着将手搭在丁利蟹肩膀,随后脸色变得阴沉:“上次谭星奇那臭小子居然将盛世弄得只剩躯壳才转给我们,害我们接手不得不申请破产清算,这一笔大开销,差点让我们喘不过气来,这阵子市里面对涉毒比较严格,廉政公署最近越来越执法力度大,要不是我把各方涉事相关藏点直接转移到了台湾的新北平溪,早就出事了,香港做不成,我们只能转点台湾,记住了,这条产业是迄今为止我们最大的产业链,也是我们最大的投入,这个一完蛋,我们全家只能流落街头被条子欺负到死了,而谭家是我们最大敌人,当初给了谭星奇机会叫他跟我们合作,钱财两分,他不肯,好,没关系,不和我们做生意,我没事,继续拿他当兄弟,可是后来他抢我女人,转空壳公司给我们,害我们亏空,又和谭老头一起开了什么重盛集团跟我们在香港澳门的生意对着干,这笔账,我一定要好好算算。”
“算,的确是要好好算算,那大概,事成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女人!”
丁孝蟹露出奸邪地微笑:“本来我想到时候派那些死士去直接放火烧了他们家,直接丢街动静太小了。一开始就他们家反对我和她在一起,所以必须得死,而她,我大可以既往不咎,放她一条生路便是,谁知道,她和谭星奇这小子给我搞出一堆破事,让我颜面扫地,所以我们怎么能轻饶呢?”
“大哥说的不错,英明之举,我们早就看那个女的不顺眼了,真想收拾一下。”
“大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胜券在握,祝我们早日看到胜利的果实!”说着丁利蟹端来几杯香槟:“来兄弟们,cheers!”
“等等,宝贝儿子们,爸有个人不情之请,就是你们能不能饶过谭星奇父子的性命,毕竟谭星奇怎么说来也是我外甥,他们虽然对我们不仁,我们要不义回去,也要温柔一点嘛!”
“没问题老爸!”
“好啦,宝贝儿子,你们慢慢玩儿,我去跑步了。”话罢丁蟹出了门。
“大哥,我们真的要保住谭星奇性命啊?”
“当然,答应了老爸的事情,我们不做到,他会生气的,可是我们只是答应留性命,可没说让他周全,断胳膊断腿的事情不在性命范畴内吧!”
“大哥英明!”
这句话一出,丁氏兄弟发出了奸邪的大笑声,此声音不断环绕于丁府内,久久未散去。
谭星奇一天天也慢慢地在恢复,从仰躺下不来床,到可以拄着拐杖行走,这一恢复过程也足足花了两个多月,而在这段漫长的日子里谭星奇与方婷在没有见过,也许是谭星奇那番话实属将方婷气急了,也或许是其他,旁人也怕提及敏感话题搞得大家都不快活,因此他俩就连彼此普通近况也没有听身边人提及。
那一日,谭星奇终于出院,阿凯负责送他回家,可是谭俊生却不在,于是他找遍了家里和公司都不见踪影,于是他跑到了警察局。
厅内的警员礼貌地打着招呼:“谭少爷好!”
“你好,请问钟sir在吗?”
“他在办公室呢!我带您过去!”
“不用了,你忙吧,我自己过去就行!”
谢别警员后,谭星奇走到钟sir办公室门口,却听见有人在里面说话,谭星奇猜想有客人,不方便打扰,于是在门外等候,可还是隐隐约约听到里面的谈话内容。
办公室内。
“谭兄,不要太着急了,事情总会有解决方法,诺,给你看几张照片!”说着钟sir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几张照片,他顺手递给谭俊生。
“这...什么啊?”谭俊生接过照片浏览着。
“其实在好几年前,我就开始派人暗中调查丁氏,我很纳闷,他们涉及的产业不多,可为何念念赚得盆满钵满,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经手了东南亚片区最长的一宗毒线,从种植,到制,到卖,一手操办,怎么会捞不着钱,这些照片都是我的线人去拍的,是很珍贵的证据,本来可以人赃并获的,可是他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将这条产业线转移到了台湾,一切新证据我们只能从头抓,不过这都很简单,因为现在全球开始对毒这件事情的管控严格起来,廉政公署的工作越发完善,这无疑都是我们手中的利器,我们可以顺应这股潮流,将他们一举击溃,据我了解到的,这些年来,丁氏的最大资金流动都在这个产业,投资比例也达最少百分之七十五以上,这是保守的估算,如果我们能一锅端了他转移到台湾的产业,不说让他走绝路,也是苟延残喘了,加上这些年他们忠青社在香港一系列非法活动,也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若是沉不住气和我们应对,毕竟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谁胜算比较大呢?”
“哦?这样看来老钟你已经胜券在握了?”
“差不多现在呢?我的一切计划虽已部署好,可就差那么一个去实现的人,这个人的要求很高,第一他不能是那种人所共知的忠烈人物,第二要对他的信念和坚毅必需要有保证,这次行动路程多坎坷,稍微信念不足,很容易被强敌严刑逼供后道出一切,很容易倒戈背叛我们,到时候功亏一篑,所以咱们一定要找一个能令你我二人信服的人去加入这次卧底行动,去接应我那边的线人。”
“那...老钟,你可有眉目了?”
钟sir叹了口气摇摇头:“之前有,刑事侦查科的小冯,冯勉,是个忠义之士,年轻有为,有着强烈信念,在多次卧底行动中都有着出色表现,无奈,上个月码头那边闹得沸沸扬扬的抢劫案,他处理好的,但是他伤比较严重,而且被记者采访了,在电视上露过脸了,局里考虑他卓越成绩和身体状况,于是考虑让他办理提前退休,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时间紧迫,等不及,要是他们在台湾站稳脚跟,和那边某些贪图钱财的庇护伞合作,那那是个再想一举击溃他们就难多了!”
“也是...挺不好办这个人...”
谭星奇听到这里,已经按捺不住那一满腔热血,他推门而入:“让我去吧!”
“胡闹!”谭俊生气急败坏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谭星奇不解:“这...怎么能是胡闹呢?”
“你说说,你怎么跟那群黑恶实力斗,你就是一个在阳光下成长的孩子,怎么知道那些黑暗,你根本没有做卧底的经验,你这样去很危险知不知道?”谭俊生怒吼着。
“老爸,做什么事情不都是从无经验到有经验,从未做过到做过吗?凡事都必须要迈开第一次啊!”
“你这是谬论,这情况是一样的吗?都说了要在皇家警察中选拔,你凑什么热闹,连专业训练都没有过,你怎么去卧底?还有,我就你这么一个独子,你有意外那我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不行,绝对行不通,没有半点商量!”谭俊生说着气得将头扭到一边。
“老爸,我在美国念UNAC(美国律师证)的时候,分别都选修过行为心理学,犯罪心理学,我有丰富的专业能力,并且我有信心做好这次任务!为家里分忧解难啊,老爸,你给我这个计划吧,我始终要长大,去独立面对问题,不可能始终藏掖于你的臂弯下,我也有要保护的人。”
“算啦,星奇,钟叔叔知道你有着奔赴前线的勇气,这样就足够了!其他的事交给钟叔叔吧!”钟sir劝说道。
“我求你了钟叔叔,你帮我跟我老爸说说,这是威胁到我们谭方两家不说,严重点还会继续影响香港的治安等方面,丁氏不除,祸患无穷,还有,与其拍其他人去,还不如就是我,谁的命不是命,谁去不是去!”
“你不要说这些,说了不允许就不允许!”
谭星奇情绪到达,他激动地说道:“婷姐呢?她一个人都可以有足够的勇气去挡下,独当一面,我不相信我的任务比她还危险!”
“这不一样,婷婷是在香港,是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你这...”
“做卧底,在哪不是做?难道老爸,钟叔叔你们就看得下去,婷姐这么一个女人为了大家的幸福,不顾一切倾入前线,大难当前,岂因祸福避趋之。而我们作为男人,躲在她后面,夹缝里去享乐,我是做不到的,。这份决心并不是空穴来潮,这是我一直在考虑的事情,总之,我...心意已决,还请...老爸和钟叔叔成全!”
谭星奇说完低下头,可是内心翻云覆雨。
而谭俊生和钟sir听到这番话后,也为之动容,两人相视对望。
夜深了,谭俊生端着一杯牛奶到了谭星奇房间。
“来,儿子,喝杯牛奶住,助眠!”
谭星奇接过牛奶:“谢谢老爸!”
“那个,儿子啊,爸爸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不知道...”
“老爸,你但说无妨!”
“爸爸想问你,重新确认一遍,你...真的考虑清楚,要去做这次卧底任务了吗?如果你没有想好,或者当时只是一时冲动,你现在告诉爸爸,我去跟你钟叔叔说,叫他继续物色人选,你...”
“老爸,我已经决定了,没有人可以改变了。”
“好,不愧是我的儿子,很有胆识和毅力,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老爸就鼎力支持了,好啦,早些休息,老爸还要出去办点事!”
“嗯!”
谭俊生说着笑了拍了拍谭星奇肩膀后离开。
谭俊生走后,不久阿凯前来。
“星奇哥,买了你喜欢喝的那个牌子的啤酒,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没问题!我去拿两个两个杯子,去阳台喝吧!”
“好!”
在阳台。
“星奇哥,你知道我这个人说话不会用华丽的辞藻,也不会去隐晦什么?你...此次台湾行,真的想好的吗?”
谭星奇将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苦笑道;“人生之中谁没痛苦,得失少不免,这有什么要想好不想好的,想做就去做!”
“可是你又是这样我行我素,婷姐知道了...”
谭星奇不耐烦地摇摇头:“你是来找我喝酒,还是来教训我的,婆婆妈妈的。”
“行行行,我不说了,喝酒,喝酒,喝酒!”
大约酒到深处,心中的情绪也越发涌上心头,可能说话也显得口无遮拦,直言不讳。
阿凯醉醺醺地笑道:“我真是 想不明白,你和婷姐,已经经历了几多,连小敏下周都要毕业了,你们还没有生米煮成熟饭,而我和方芳呢?可能近几个月就会结婚了,玲姐他们已经同意了,是不是很羡慕我啊?虽然我没你帅,没你有钱,没有好家室,可是我和她平平淡淡,也是很好,真的是,明明你们是最先拍拖的一对,却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没能,你让我感觉,只要 稍微有点交集,就已经...可以说只要你们同框就不错了,看你俩,我都着急,话说,我问题可能又要问回来了,你...真的想清楚了,你不怕她在这里一个人?”
谭星奇苦笑:“这有什么办法?一直她觉得我不够成熟,总觉得我不能照顾好她,那我就做一些成熟的事情让她看看,让她相信我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谭星奇说着声音也不断压低,显得异常低沉清冷,夹杂着哽咽声:“实在是不忍心她...一个人去面对一切。”
“可是...”
“爱人,在心上就好了,明明白白那种至死不渝的感觉就足够了!”
谭星奇此话一出,阿凯再也没有说话,只是选择陪伴,同他饮酒。
此刻的方婷,也正瞭望着这偌大的同一片天空,她喃喃道:“黑下去的星星,什么时候能夜照深明呢?”
今晚的夜空,没有星星,漆黑异常,方婷这番话也预示着谭星奇未在身边,心里那种空虚感,难以言表!一直以来,虽然都没有说明过,可是不可否认的是谭星奇在不知不觉中早就已经成为了她的星星,并且从未离去,要不是身不由己,她好想将他抱紧,并深深吻下去,此刻她的脸颊有泪滴,心痛要怎么告诉谭星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