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联

武川鸣肯定虞弦的说法，下一秒，又想起虞弦之前说的话。

武川鸣等等，貔貅既然是瑞兽，那它的寿命不就是无穷无尽吗？那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说到这里，武川鸣有点心疼这位貔貅女先生。

虞弦脸不改色的品茶，等武川鸣心疼完了，才解释道。

虞弦如今活着的瑞兽不止我一个。五只瑞兽：麒麟、青龙、玄龟、凤鸟、貔貅，除了我之外，其余四位也都还活着。

虞弦如今，我们都是这片大地的入殓师。

虞弦我们入殓师的职责不仅包括入殓收尸，还需要消除人世间的邪祟。

虞弦其实入殓师应该叫驱魔师才对！可是平白无故叫个驱魔师的称号也没人相信，世间的邪祟不如盛唐之前多了。

虞弦于是我们做起了入殓师，一旦出现邪祟伤人的情况，我们就能第一时间知道，根据逝者的身份和日常活动都场所，顺藤摸瓜，一举铲除邪祟。

武川鸣所以……你让我“活”是要我帮你找出邪祟？

虞弦嗯。

武川鸣沉默了。

虞弦你不愿意？

武川鸣这倒没有。

武川鸣我娘在生下我弟弟的时候去了，从小就是我姑姑照顾我们兄弟三个人，我姑姑从小教导我们兄弟三个人要多做一些善事。

武川鸣有些惆怅。

他觉得死亡真的很快，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什么印象都没有，就被人告知自己死了。

虞弦你姑姑倒是一个心善的人。

武川鸣那是自然。

武川鸣说罢，脸上又浮现出惆怅的神色。

虞弦看不下武川鸣无精打采的模样。

虞弦要不然……我给你说一个笑话怎么样？

武川鸣现在的心情很是不快，回应虞弦时，心里的不满却都收敛起来

武川鸣什么笑话？

虞弦貔貅守东南，青龙守东北，凤鸟守西北，麒麟守西南，玄龟守中原。

虞弦我们五只瑞兽在新年的第一天都会赶往中原的水月居见个面，聊聊一年的工作如何、有没有出现什么棘手的邪祟什么的。

虞弦有一年，我们赶到水月居的时候，发现那里的对联居然写的是：东北通天胃东南钱万岁，西北炸药桶西南要人陪。横批：中原有点累。

武川鸣噗呲！哈哈哈哈。

武川鸣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扫之前的阴郁。

武川鸣你就是东南钱万岁？挺一针见血的！

武川鸣这副对联难道写的是你们五只瑞兽的性格？

虞弦嗯。

虞弦不怕被嘲笑，她也不觉得爱财是有什么不对。

虞弦继续说。

虞弦东北的青龙最爱吃东西，一年吃个不停，从早吃到晚。当年还跟饕餮一争高下过，可惜比不过饕餮。

虞弦饕餮当时把自己的身体吃了，只剩个脑袋。青龙吃不下自己的身体，这才落败了。对联里说的东北通天胃确实很切合他！

武川鸣那另外一句说的是？

武川鸣好奇心起来了。

虞弦西北炸药桶指的是西北的凤鸟，她脾气炸，就像一个炸药桶，这女人不好惹，她能追着你喷一天。

虞弦摇摇头，回想起自己之前不小心惹到凤鸟，她追着自己骂了一天，一句话都不带重复的那种。

虞弦西南要人陪指的是守西南的麒麟，他花心的很，一天到晚都要跟女人混在一起。哪怕他来水月居也要带上女人来。

虞弦中原有点累，指的是玄龟，他很懒。不到必要时候不肯远行，因此我们每年的会面才设在中原，而不是其他地方。

武川鸣脸上带着笑，刚刚的郁结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虞弦见武川鸣脸上浮现出笑容，舒了一口气

虞弦天色不早，你今晚睡在床上，我去睡美人榻。

武川鸣我……

武川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可是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女人将床让给他呢！

武川鸣还是我去睡美人榻吧！

虞弦我是主人，我怎么安排，客人就得听我的安排！

虞弦还是说你在邀请我？

武川鸣红了脸，乖乖去睡床了。

虞弦床在里面，推开门就能看见了。

虞弦目送武川鸣同手同脚的进卧室，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真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

　　翌日。

　　竹屋外的场景一如往昔，只是多了一辆手推车的身影。

　　在漆黑的房屋中，仅有一根“瘦骨嶙峋”的蜡烛在喘着粗气，燃烧自己。

　　用它头顶飘渺的烛焰，勉强照亮坐着的两人。

　　一老婆婆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穿一身破破烂烂的旧衣服，坐在木椅上，一下又一下的呜咽着。

坐在老婆婆对面的女人在朦胧的烛光照耀之下，隐约能分辨出她是一位明眸皓齿的年轻女先生。她留着一头乌黑长发，穿着一身不算华丽也不算朴素的红衣黑裤，却穿出来一种不凡的韵味。

　　虞弦用丹蔻般的指甲轻扣茶盏，默默聆听老婆婆的倾诉。半息，她从怀中摸出一条白手帕，递给老婆婆。

　　老婆婆用自己干净的右手借过，也不敢用这手帕擦自己的眼泪，生怕自己脸上的污浊弄脏了女先生的帕子。

虞婆婆虞先生，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家老头子和我攒了一辈子的五两银子不知何时被我家那竖子拿去花天酒地，我们起初也不知道这件事。

虞婆婆直到昨天，邻居虞大妈告诉我们这件事，我们方才知晓。我家老头子一听到这个消息，来不及火冒三丈，直接倒地撒手人寰！我……呜……苦啊苦啊！

老婆婆说着说着泪如雨下，恨不得将那竖子揪出来痛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