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你在为谁祈祷？”
“伢子，是你啊，你没事真是老天爷保佑哦。你那些朋友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的…朋友…”
“对啊，你那22个朋友，当初还是你们救了我呢，那天正好23号，当时你们还跟我逗趣真巧呢。咋，忘了?”
“23个人…23号…23号…”
“婆婆，您知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伢子，告诉婆婆，你怎么了？”
“婆婆，我因为爆炸失忆了，什么都记不得，我甚至连自己是谁都需要别人告诉我。”
“伢子你别着急，这张照片你拿着”
老婆婆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手绢，展开，里面是一张合照。数一数照片里的人，23个，正好。
“这张照片是你们中的一个小姑娘给我的，呶，就这个扎麻花辫子的。”
老婆婆指了指照片的正中间，一个女孩子笑靥如花。
紧紧捏着照片，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一天的所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这绝对不是常人通过训练所能达到的程度，是超忆症吗？不对，我这几天的记忆力也只停留在常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记忆告诉我这一天是我们23个人第一次执行任务的前一天，庆祝我们终于能…能熟练地控制自己
我们23个人是志愿者
是参与基因改良项目存活的试验品
是未夭的天才
是注定短命的怪物
“原来这就是我们的身份啊”
“伢子，你怎么了，婆婆都叫了你好多遍了，怎么不吭声啊”
“婆婆，您有照片吗？23号那天的”
“报纸，可以吗？”
老婆婆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报纸，递给年轻人。
老婆婆看着年轻人盯着报纸好一会儿，他面无表情，可泪却从眼里掉下来，砸在报纸上。
“对不起，婆婆”年轻人晃过神来，用袖子拼命地擦拭。
“没关系，我平常都用报纸垫桌脚的”
年轻人将报纸还给婆婆，精神恍惚地走进远方的人群
“看来他是知道了…”
“毕竟他的能力是读取，本该是很不错的一个实验品，唉，可惜了”
“他竟然没怀疑你，你刚才的话可是有显眼的疏漏”
“他那副落魄样子，哪能顾得上”
老婆婆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衣男人，男人说完话，压了压帽檐，隐藏到人群中去了。
“让我来看看你的选择吧，23号仅存者”
年轻人在人群中步伐沉重，自嘲地想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当这个试验的志愿者，导致自己连失望的资格都没有。
“23号原来是指我们这些初代试验品啊，而我是23号里的唯一幸存者。”
年轻人在人流攒动的街头蹲下来，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异样眼光
他把脸埋在膝盖里，从怀里摸出那张合影，照片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你们真的是一群傻子，呵，我也是。被那伙人骗了那么久”
“23号，二十三号，13拼在一起可不就是B吗。哈哈哈哈，你们看啊，他们一直都在管我们叫傻子”
年轻人笑着笑着就哭了，在喧闹的城市街头，哭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在用能力帮你们，你们却把我们当怪物，对我们见死不救”
“诶，伙伴们，下辈子别那么傻了好不好？”
年轻人摸着相片上一张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本想挤出一个微笑，却使面容显得扭曲又疯狂。
“既然他们不肯将你们救回人间，那我就让他们去地狱殉你们。”
年轻人慢慢从地上站起来，重新换上那副冰冷漠然的面孔
也许有人会记得，这曾有个疯子在大街上又哭又笑
昨日在本市某医药研究中心发生一起恶性伤人事件，犯人已被当场击毙，后续详情将由本台记者跟踪报道，望广大民众外出时注意安全。
某咖啡馆内，
“现在好了，23号全员阵亡，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想的，用这种方法简直愚蠢，白白浪费他的能力。”
“他已经在崩溃边缘，做什么事我都不奇怪。”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把他带回去好好培养，身负仇恨的人是不可多得的利刃”
“呵，他不行”
“老太婆，你那是妒忌”
“他那种人太重感情，23号也是，一群感性的蠢货”
“别把我们说得那么无情嘛，我可是很善良的”
“对，给留全尸”
“跟那群变态相比，我很善良了”
“好像确实如此”
“什么叫好像嘛”
老婆婆不屑地扫了一眼对面的男人，拄上拐杖颤颤巍巍地离开
“你在这装什么老弱妇人”
“啧，要你管”
男人看着她迟缓地走到门口，向为她拉开店门的人道了声谢
“你不也曾善良过?算算时间，你现在其实是二十多岁吧”
男人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看着窗外灰蒙的天空
“要下雨了，他的血会被冲刷得很干净”
“报告，23号全员死亡”
“尸体呢”
“已经交给相关试验人员研究处理了”
“嗯，那可是完美的素材”
档案局，
身穿警服的人挂了电话，将23颗弹壳锁进档案铁盒。
“怎么可能会有烈士23号?你们在他们眼里只是病人23号”
男人摇摇头，像是叹惋。
“23号，我要去接下一批志愿者了，再见”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