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S市的分警局。

米色的大衣换了个人披，清冷的白昼灯发出了惨败的光，秦木玖乖乖的坐在门口的蓝色椅子上，但手却止不住颤抖着抠着裤子。

白楠祈从旁边偷偷斜眼看过去。

很忐忑不安吗？

那算了。白楠祈想。本来想让她一起进来，但既然这样。

也没必要牵强。

白楠祈从后门偷偷出来，顺手从兜里掏了一颗桃子味的棒棒糖，拆开放进嘴里。

也是个夏天吧，白楠祈慢慢回忆。

她很早就开始抽烟，但又很早就戒了。耐不住嘴里的寂寞，于是习惯了出门往兜里放棒棒糖。

很神奇，一颗是随便拿的，但另一颗永远都是桃子味的。

那年她还是个野孩子，去书店偷东西，被人发现了。偷的百科全书。

那是白楠祈第一次慌神，手足无措地护住手中已经折了角的书。那个肥胖的女店主狠命的扯着她的领子，另一只手去夺她的书。

白楠祈还记得当时的狼狈样：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大声哭喊和爆粗。

但好像很久了。

那个女孩把石头扔进店里，拉着她跑了。

跑的过程中，她手都没松一下。

女孩带着他跑了很远，远到白楠祈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于是就坐了下来。

“你看看你，哭成这个样子。”女孩大笑着擦掉她脸上的污渍，“女孩子要注意形象的。”

白楠祈当时想的是，你能好到哪儿去，跟他妈小流浪汉一样。

话说完了，女孩塞给他一个糖，就蹦蹦跳跳的走了。

没记错的话，糖是桃子味的。

还是小仙女给的。

白楠祈微微笑着，抽出糖棍丢进草丛。视线被带到一片森绿里，她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姜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