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已经在催了,李景昭瞧着差不多了,就让下人拿了几串冰糖葫芦过来。这群孩子看到冰糖葫芦就如饿狼看到了绵羊,纷纷飞奔过去:“糖葫芦!要吃!”
宁王他们解了困,立即往后面跑过去,在李蕴仪门外再给了几个开门红包,便顺利的接到了人。
宁王和李蕴仪跪在张氏和李屹和的面前,张氏哭的像泪人一样,哪里说的出话来;李屹和为李蕴仪训话,说些德容言功,眼眶也一直是红的。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人家就一个女儿,从小当宝贝疼,才刚刚十六岁就嫁人,说不难受是假的。
宁王殷切保证一定会待李蕴仪好,张氏含泪点头。李景昭便背着李蕴仪出门了。
迎亲队伍绕了应天一圈才停在宁王府门口,宁王抱着李蕴仪跨过了火盆,径直往喜堂走去。
宁王府是太子夫妇招待宾客,皇帝皇后也来参加了宁王的婚礼。除了太子大婚,还没有王爷有这样的荣幸呢。
是不是觉得太子心里肯定不舒服。不,不可能,太子心胸宽广,不会为这种事计较;再说了,太子本来就和宁王关系很好,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不比其他人。总而言之,他不可能为这事计较。
回到正题。宁王和李蕴仪拜过堂之后,帝后便回宫了。新人被送入洞房,宁王挑开盖头看到李蕴仪的娇媚容颜,想着自己这十几天真是没白盼,心里那叫一个高兴,但是只是向李蕴仪嘱咐了几句就去应付宾客了。
宁王被拉去喝酒,婚房里才算安静下来。绿芜几个忙把李蕴仪的一身行头卸下来,叫来了水沐浴,换上身大红色的家常衣裙,一头墨发就用根发带挽在脑后。
溪云已经备好了饭菜,李蕴仪用了两碗才够饱。为了避免中途出恭,她一上午没吃东西呢,这成亲真是个体力活。
宁王乘下午空隙时间回来和李蕴仪说了会儿话,有被楚王催去喝酒,幸好宁王酒量好,才没被齐王楚王这两人灌醉。
一般的客人中午吃过酒席便回府了,只有和两家关系亲近的才留到了晚上。
晚上他们这些人就是聊正事了,毕竟要吃要喝中午下午都吃过喝过了。他们这些有身份的人总得聊些正事。
宁王是今天的主角,所以他先开口:“大哥,我前几天派人调查了一下淮北地区,尤其是安徽。你猜我查出什么了?”
“什么啊”
“安徽境内,近千个官员,没有几个是不贪的,没有几个是清官!”
太子大骇,愣了一下,缓缓的问道:“不可能吧,安徽的官员每年考察都是第二啊,仅次于苏州。”
“他们每年考察都是第二,确实。但是你知道吗?为什么安徽的百姓还那么穷?”
!!!
对啊!明明每年考察安徽都是第二名,为什么安徽还这么穷呢?皇帝和太子似乎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宁王想到了
“不过安徽境内还是有官员清廉的。所以我已经让人告诉他们,让他们联合上书,弹劾安徽境内所有官员!”
“太鲁莽了吧。”谷王急切说道
“不鲁莽。我已经跟顾宪说过了,让他在皇上面前多说一点安徽官员巨贪,百姓民不聊生的话。等皇上什么时候生气了,想要调查安徽了,我再让他们把奏折递上去。”
“他们怎么递上去呢?就算能递上去,安徽的官员会不看到这个奏折吗?看到了,还怎么弹劾呢?你难道妄想这些官员会让这个弹劾他们的奏折上交到陛下那里去吗?”沐澄连忙打断
诶,对啊!宁王千想万想,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即使你要让他们弹劾这群安徽官员,至少也得让皇上先生气,之后让他们再写好联名弹劾的奏折。还得让人去把这个奏折拿过来,然后你自己再交给陛下。所以现在还不要太操之过急。你先稳住他们这些人,让他们先等会儿,但是不要把你明确的计划告诉他们。如此,此事可成。”沐澄滔滔不绝的说道:
“我可以先配锦衣卫去安徽境内,再调查一下他们这些官员。去调查一下他们除了贪污之外还有什么罪证。锦衣卫会协同你的人一起去调查,所以你一定要配合好。”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聪明啊?”宁王调侃道
“去你的吧。你觉得这么办行不行?”
“行,当然行了,太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就派锦衣卫去调查?”
“你定时候吧,我什么时候都行。”
“那就后日吧,我的人会在安庆等你们”
“行”
太子在旁边听着,突然想起来说道:“不管是锦衣卫里面还是朝中大员里面,基本上都是安徽出来的人,而那些安徽的官员也基本都是安徽人。同乡会保同乡,这都是亘古不变的定理,我怕那些朝中大臣知道之后,也会联名上书保这些安徽的官员。”
“这倒不怕。把那些官员的罪证调出来之后有锦衣卫保管;之后,我再让那些清廉的官员们写奏折弹劾,我之后会去和御史台说一声的,让他们御史台也帮忙弹劾。首日皇上发怒调查,我们即刻就可以上书弹劾。”
“今天你们脑子都挺好使的。没有跟我嬉皮笑脸,我也倒还挺欣慰的。”太子开玩笑道:
“行了,我看这时辰也不早了。你快去陪陪新娘去吧,别和我们这些兄弟们待在一起了。去吧去吧”
“那我们也走了。祝你新婚快乐呀”叶晗等人说道
“那我就不送了,你们也自己回府吧”
“跟你客气两句,你还就真不送了呗,娶了媳妇忘了兄弟。行吧行吧,再见”
宁王回到了婚房,瞧着他还有几分醉意,就让恭康和恭宁去带他洗了个澡。
一刻钟后宁王沐浴出来,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明。
宁王可没有害羞,他可是很直接的:“要不,我们来洞房吧!”
李蕴仪羞赧,心想宁王哪里学的这些风月之事,他可是没有通房的,谁教他的?
京城朱雀街上的酒家里,一个刚毅壮犷男子对月独饮,桌上摆了好几个空酒坛子,那样的豪饮,不觉有任何邋遢之相,反而有种豪迈沧桑之感。
酒家门口,一个俊秀痞气的男子斜倚门户,望着独饮的男子,眼里说不出是落寞还是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