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之际,陈塘关已经被铺上了皑皑的一层厚雪,李府内外忙上忙下,准备着年货。
哪吒跑过院子,姚纯纯突然喊住了:“吒儿!”
“怎么了娘?”
“今日你两位哥哥要回来,你去关口接应一下吧!”
哪吒眼前一亮,兴奋道:“好啊!我都好多年没见过他们俩了!那——爹娘我先去了!”
李靖和姚纯纯点点头。
陈塘关关口,北风呼啸,城墙之上站立着两个唇红齿白、衣带漂浮的男子,二人不时跳到空中对上一掌,又或是凭空打出几道光,下面一群围观的百姓。哪吒来到城墙下死命地往人群里挤。
“二弟,这么多年,感觉你在观音大士下也没怎么提升修为啊!”其中一黄衣男子面带微笑道。
另一绿衣男子勾嘴一笑,口中冒出白气回应道:“大哥,您作为哥哥还不是跟我打了个平手!”
二人蓄势一发,又混斗在一起,哪吒唤起风火轮飞了上去,两手分别抓住了两人的手臂,露牙笑道:“二位哥哥——不要打了!”
此二人正是金吒木吒,俩人定头一愣,异口同声道:“你是哪吒?”
哪吒再次一笑,降到地上松开二人,朝他们行礼道:“哪吒向二位哥哥行礼了!”
金吒木吒一喜,上前猛的一拥哪吒。金吒一揉哪吒的后脑勺感叹道:“好家伙都长这么大了!”
“想当初,我们外出学艺的时候你才这么个小不点呢!”木吒说着比划了一下高度。
“诶~那我现在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个了!”哪吒挺胸一笑道。
“你那哪是独当一面,好几面了吧!”金吒又道。
“对啊!咱们大哥充其量才能顶个半面!”
金吒白了一眼木吒,接话道:“你怎么说不顶个汤面!难道还有半面你要顶?”
哪吒伸开手止住二人的互怼,“等等!我们别说什么拌面汤面了,说实在我有些饿了,我今天忙得午饭都没吃的,咱们先回家吧——”
“就你在这叨叨,看给我小弟饿的!”金吒收起武器,搂住哪吒的肩,对木吒说:“这回不斗了,当哥哥的让你赢了!我要跟我的小弟好好叙叙旧了!”
木吒也从另一侧搂着哪吒,不服道:“什么叫你让我,明明是我让的你!”
两人竟在哪吒眼前瞪起眼来了,哪吒顿时神经一紧张,试探地喊道:“哥哥们?”
谁知两人又异口同声道:“你再厉害能有我小弟厉害!”接着齐声一笑,兄弟三人搂着肩往家的方向走去,走到半路又忽然松开打闹起来。
李府,哪吒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爹!娘!”
李靖夫妇应声走了出来,姚纯纯见只有哪吒,疑惑地问:“你大哥二哥呢?”
哪吒咧嘴一笑道:“在后面呢!”
天**然跳下两道人影,滑跪到他们眼前,抱拳喊道:“爹!娘!”
哪吒一愣,此情此景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李靖夫妇上前扶起金吒木吒兄弟二人,李靖感慨道:“回来就好,咱们一家人可算团聚了!”
姚纯纯摸了摸兄弟二人,仔细地看了一番,总结道:“倒是比你们小弟壮实多了。”
二人憨笑一声,金吒拍着胸脯说到:“必须啊!不然怎么保护小弟!”
“可别了吧,大哥你还不一定打得过小弟呢!”
哪吒站在后面笑盈盈道:“二哥这么夸我我怪不好意思的!”
“对啊,你比你二哥强,他能不夸你嘛!”金吒接着呵了一声。
“我是强不过小弟,但是我强得过你啊!”
“诶,你这弟弟有点欠打啊!能不能学学小弟尊敬一下你哥哥我!”
李靖和姚纯纯见三兄弟如此和睦相处,满意地相视一笑。
杨婶儿走了过来,眉开眼笑道:“老爷、夫人、少爷们,饭菜已经备好了。”
李靖点头,低首看向姚纯纯道:“走吧!”
姚纯纯又朝三兄弟喊道:“孩子们!吃饭去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相聚在一起吃年夜饭。看着已经长大了的孩子们,姚纯纯突然感慨:“想起我们一家人上一次聚在一起吃饭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这期间金吒木吒虽然也有回过家,但三兄弟总是不能碰上。
“是孩儿们不孝,不能经常陪在爹娘身边。”金吒木吒相视一眼,二人对此事倒是有同样的愧疚。
“没事,娘啊只要你们在外面平平安安、诸事皆顺就好了。”姚纯纯说着给他们碗里夹了几样菜,又唠叨道:“这些都是杨婶儿特意做的,可要多吃点!”
“好!”金吒木吒连连点头。
“娘也高兴,我的三个好儿子都是为民请命的小英雄,跟你们爹一样。”姚纯纯说着跟李靖对视一眼。
李靖见着姚纯纯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此次封神,根本就和姚纯纯无关,她不是法宝转世,也不是修炼之人。会不会上天还是个未知数。
“夫人……”
“吒儿!”姚纯纯夹着菜下意识地张口喊道。
“诶?”金吒木吒哪吒三人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然后一愣,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姚纯纯暗道不妙,歉意地笑道:“我叫哪吒,叫你们小弟呢!”
金吒木吒相视一笑,倒也不介意。
哪吒疑惑问:“娘,怎么了?”
姚纯纯看着哪吒思考良久,最后叹气道:“听说上了天庭就不能结亲了,唉!娘只是有些可惜,以后怕是看不到了……”
“娘——”饭桌上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闷起来。
姚纯纯见状,立马喜笑颜开,打破气氛道:“害,大过年的气氛搞这么沉闷干什么!都开心点!来来来,吃菜吃菜,多吃点可不要浪费了。”
三兄弟双目含泪地一点头,姚纯纯一连给李靖夹了好几道菜,都快从碗中溢出来了,李靖只好用筷子使劲压住。
哪吒也突然朝木吒碗里夹了几道菜,胁肩谄笑道:“二哥哥,多吃点!”
坐在木吒另一边的金吒看着哪吒笑靥如花的模样陷入了沉思,再看着无人问津的自己,金吒有种被弟弟们孤立了的感觉。
金吒故意咳嗽了一声,但没人理他。娘亲和爹爹正恩恩爱爱的,哪吒给木吒夹完菜之后也不知道又聊起了什么。金吒蓄势准备加大咳嗽力度,用力咳了两声后突然猛烈地咳了起来——被自己口水呛住了。
木吒见状,连忙去拍金吒的背,焦急地问道:“大哥你吃什么了?”随便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也没有鱼啊,唯一有骨头的就剩鸡了……
李靖夫妇也急道:“慢点吃啊,没人跟你抢啊!”
“大哥,你是不是因为辟谷饿急了?”哪吒严肃地问道,那这辟谷还能练吗!
金吒的脸呛得通红,但仍然顽强地举手摆晃道:“没——没事!”
“孩子,要不咱不回灵山了,你就跟着你爹吧!”姚纯纯总觉得是灵山伙食不好闹得,实在担心金吒。
金吒缓过劲来,笑道:“没事,咱继续吃饭吧!”
几人重新端起饭碗,但还是心有余悸地看着金吒。一场年夜饭真是过得又惊又悲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