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我没能喘过气,一口酒便呛在嗓子眼,火辣辣如同烟熏。
“是。”辞城的睫毛将眼眸盖了大半,手中忘忧泪还未曾浅尝半口。
......
“想过路,先留财!”几个人戴着斗笠纷纷从草丛中跳出,将苏鸢一行人团团围住。
“我们没带钱,请你们通融通融放我们过去罢。”苏鸢低声请求,另一只手将辞城和辞晴护在身后。
那几个仆从慌忙保护苏鸢,一时间吓得辞晴啜泣起来。
“没钱?”为首的人冷笑,“穿着如此华贵,还带着仆从,果真没钱?”
苏鸢的喘息重了些:“果真没钱。”
语气看似柔弱,实则暗藏果断。
“那,便由不得你了。”对方的笑声令人心底发毛,刀光只眼底划过,血便溅了四周的人一身。
随着人影倒下,那几个人也露出身后的大刀。
“保护夫人少爷和小姐!”仆从们慌忙簇拥着苏鸢,试图拖延时间。
苏鸢扯着辞城抱上辞晴便向后跑,毕竟人少,看着仆从一个个倒下,血渐渐渗入绣鞋,苏鸢感到背上一凉,便没了气力,护着两兄妹倒下去。
红色晕开在地面,显得凄厉。
“娘......”辞晴扯开嗓子哭起来。
“辞晴别哭。”苏鸢感到越发寒冷,朝着他们轻轻笑起来:“辞晴辞城赶路累了,娘也累了,我们睡一觉罢,指不定后头,爹就来了。”
“辞晴,睡吧。”辞城咬牙将泪水硬生生憋回眼眶。
“真的吗?”辞晴的哭声弱了不少。
“真的。”苏鸢的语气轻松,似乎是睡前的安抚。
“辞城,照顾好妹妹。”苏鸢每说一句话,她便感到眼皮重了一分,然而她却又那么多话要说。
让他们好好活下去,不要再接触风险。
不要再吵架,不要再打闹。
不知他们是否将自己的叮嘱都认真记着,是否还怪自己的责骂。
“要......活下去。”
苏鸢终于闭上眼,这一句话,似乎比千千万万句都格外重要。
活下去。
那几个人朝着他们吐了口唾沫,提着刀大摇大摆地走了。
辞城睁眼,一滴雨洒落在他脸上。
他看向睡熟的辞晴和吸了鲜血的地面,哭起来了,可惜雨水很快打下,冲刷着面孔,分不清那些是泪,那些是雨。
......
“我娘是个很温柔的人。”辞城终是将酒饮尽,“但我从未想到她如此坚强。”
“因为她爱她的孩子和丈夫,爱到胜于性命。”我盯着他的脸,“辞城,你从来就不孤寂。”
“是吗。”他勾起嘴角。
从来就不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