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照,我蓦然回首,那抹白影陡然映入眼底。
“姑娘今日来得真早。”他抿唇,笑容漾开却未达眼底,“是想听后文罢。”
“才不是,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我撇嘴狡辩。
“后来,一位白衣女子突然到访......”
......
池水明澈,红莲带动碧荷摇曳,一条白鲤穿梭其中,影子与光交错不断在水面晃动。
“顾白。”一位白发老人拄杖步步走到湖边:“休要执着了,再这般下去,这里怕是没法住下去了!”
“执着么?”掌中酒壶冰冷,素衫映入池中:“娘还是回屋休息吧。”
“唉,造孽啊!”白发老人咬牙,“当初就不该让你去省试!”
池内白鲤长尾一晃,打散了水面素影。
顾白望着池内一派生机,眉心紧锁。
......
夕阳来得突然,似乎毫无前兆地卷上浮云,又剥开斜阳的层层日光。
荷叶上露珠滚落,发出滴答声。
荷塘静得能听见针落。
猛然间水面波纹泛开,白光晃眼,裙摆拂过水面,一切如镜面击碎,无限放大。
青纱出水,不染半分池底泥沙,不沾一粒水珠。
长发柔顺地搭于肩头,素手划水,水面上升托起白裙,直到绣鞋也现出水面。
水面宛若镜面,步步走过,不湿绣鞋,只泛起层层涟漪。
“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到池边坐下:“太久不化形了,不知道还漂不漂亮......”
水面映出一张俏丽的面容。
“果然没以前那么好看了。”秀眉微皱,又随即舒展:“管他呢,多吃几个人就好啦。”
“谁让我是妖怪呢......”
......
“不是灵鲤吗?却是妖怪?”我只觉得奇怪。
“世间本不分善恶。”他的话让我捉摸不透:“灵鲤,妖怪,只不过一个名字罢了,何须计较这些。”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感觉,是从未有过的情愫。
是感情么?可惜我当年早已放弃感情而选择能力了。
“我先走了......”步子顿了顿,我又回首:“明日,明日我会来的。”
这次,竟然是我先道要走,实是惊异,现在想来,应是落荒而逃,又或是不愿面对内心罢。
总之,他没有留我,只是轻轻点头表示许可。
下了桥回到客栈,我枕着头,却不住回想当年。
我同他一样,同这桥上来往的人群一样,都亲眼见过当年金戈铁马。
我闭目养神,脑中却是不断掠过沙场死伤,似是要将头皮撕裂一般让人费神。
只是窗外鸟雀作唱,似乎从未发生过当年的事。
“我们本为敌对。”
今日,倒是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