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桥上行,油纸伞沿滴着雨珠,静看世间,只是少那抹身影。
白衣似雪,宣纸墨香,傲然立雨中。
是个说书人,剑眉星目,波澜不惊,甚于常人,倒是让我有些好奇。
我取剑试探,只见其他人都避之不及,唯他仍立,丝毫不惧。
我走近,告诉他我曾一剑踏尸,血蔓千里,得首万颗,腰缠尸发。
他愣了片刻,低低一笑。
“你可是女子......”
他告诉我,那年金戈铁马,世间大乱。宝剑寒光,红烛摇曳,剑光错过,红光便倒至书籍。
人影摇曳,恍然间火势已灭。
我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映不出江南烟雨。
他,是个瞎子。
......
“我愿用三生换她性命,只因我欠她一个人情。”
“人已逝,我无法做到如此。”
“只是当年未曾参与朝政,乱世再没了心思。”
“远离尘世,是那样逍遥。”
......
“灵鲤,灵鲤......卖灵鲤......”桥头熙熙攘攘的过客都会听到一句。
但倘若你走近,问一条几文钱,那买鱼的人便会有些嚣张地对你说:“这只卖与有缘人,只可惜,您不是。”
斗笠挡住了面前人的面孔,依稀辨得是位女孩,眉心朱砂隐约透过白纱,只露出白皙的下巴和朱唇小巧。
“顾白,你确定赴京赶考是这条路吗?”
走在前面的人脚步一顿,心中疑惑,又假装镇定自若:“绝对是没错了。”
“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少年一袭紫衣绣虎,神色冷冽,似乎能看穿人心。“南宫你别又是这种‘面瘫’的样子好不好。”一旁蓝衣少年皱眉。
“子墨,算了。”
顾白无奈:“我似乎也不记得路是怎么走的了。”
“问路人吧。”
南宫拾柒挥动紫袖,却见那小孩不知何时挡在他面前。
“公子,买条灵鲤,我给你带路。”
南宫拾柒紧盯那斗笠不语,只是目光渐渐森然下去。“南宫南宫,买鱼就买鱼好了,别计较。”凌子墨慌忙站出打圆场。
木桶里,两只红鲤一条白鲤绕着边缘打转,晨光照射,鳞光闪耀。
......
“然后呢?”我迫切想要知道后头的事,他却止住言语。
“姑娘,天色不早了,明日再来罢。”
我看看四周,雨不知何时已停,残霞卷云,桥头也已是冷冷清清。
油纸伞收起,我颔首:“好,明日早晨你定要在此,休要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