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德大叔,那是山吗?”我问正在准备晚餐的沃尔德,也就是那位车夫。
“是啊,那是‘护都山脉’的末尾一段,明天只要翻过去,就到凛冬城了。”沃尔德熟练地把艾珐娜捉来的野兔剥皮切块,用随身的小铁锅在篝火上煲汤。
由于我并没有艾珐娜灵活,所以抓这些小动物的任务总是她来做,而我,一般就是负责劈柴的那个。对,用封霜劈,它可比斧头好用多了,虽然对于一柄骑士剑,乃至于一条协约来说这太掉价了不是?
一身天朝厨艺在异世界行不通我也没办法啊。
“小伙子小姑娘,这一个月了我都没问过你们俩全名,到时候登记的时候,你们又不能进车夫室,我不好上报来着。”
“车夫室?那是个什么地方?”艾珐娜先我一步提出来这个问题,她一边喝汤一边说话的时候,也不失本不应该出现在村民身上的风度。
那种在天朝都能够经常看见的,吃饭时说话唾沫星子和饭粒直飞的减印象分行为,在那个极北的村子里似乎不存在。这让我再次怀疑那个村子是不是祖上阔过?贵族气息可不是模仿就能模仿来的。
“那是凛冬城的检查手段了,就是先问车夫车上人的名字,然后再和车上人核实;虽然对于我们这些大老粗来说这种制度很麻烦,但似乎制度颁布以来,凛冬城的绑架、农奴私售等事件变少了。”
“我叫姬羚-伽蓝-诺斯,她叫艾珐娜-伽蓝-诺斯。”最终我还是用了艾珐娜的姓,她也是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个容易令人误会的事情。
“那你们进学院的时候应该能够分到一个宿舍,如果人多的话可能会直接给让你们睡一张床,毕竟每年进去的人数很多,虽然最后只留下了三四成。”沃尔德对我露出来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果然是误会了。
“那其他人呢?”我问道,趁艾珐娜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然又要被她埋怨了。
“你问其他人?那些人,都死了……”
“死了?!”艾珐娜惊叫道,“您不是说进了预备队就一辈子无忧吗?”显然,这个惊吓有些过分激烈,以至于她从木桩上突然站起来,汤汁撒了一地。
“别激动,小姑娘,预备队是分等级的,如果想要达到更高,就要参加幻像挑战,去和历史上毁灭一方的魔物幻象对战,或者去主动参加遗迹探险之类的外派任务;呐,我这一只脚就是这么丢的,想当年我也是一个预备队员来着。”
说着,他脱下自己的左脚布鞋,露出来一只木制假肢。这让我有些意外,虽然观察到他的右腿似乎有些不便,但没想到居然是个假肢。而一旁的艾珐娜更是吃惊异常,一直为我们驾车的车夫竟然是个前预备队员。
“往事不提也罢。所以,如果只是想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当个普普通通的一级骑士就可以了,如果不发生战争的话,你们是不会上战场的。”
“当然,如果你们想更加接近协约骑士,就一路往上爬,听说上一次有三名协约骑士就是最高的七级骑士来着。”
之后的聊天里,我们知道了一些关于骑士等级划分的事情,七级骑士等级就是类似于军功授爵一样,越往上地位越高,七级骑士类似于王爵这个等级,也就是普通人的翻身之道,难怪就算死了那么多人还是有人追求更高等级。
一人得官,鸡犬升天,一个又一个家族就是这么盛起的。不得不说,罗佐克国王这个制度很是高明,也难怪他们传到二十四世了。
至于不思进取,那是不可能的,我望了一眼艾珐娜,正好遇上她望向我的眼神。
想法一致……
……
“二位,例行公事,请说出你们的全名。”王都的卫兵身着崭新的半身板甲,虽然不如真正的骑士那种把自己包成铁桶般的板甲防护力强劲,但也间接的拉开了他们与艾珐娜曾经的村庄卫兵之间的天壤之别。
“艾珐娜-伽蓝-诺斯。”
“姬羚-伽蓝-诺斯。”
“好了,放行!”卫兵似乎是怔了一下,而后大手一挥,关卡就移开拒马,让沃尔德驾车驶了进去。
“奇怪,今天怎么回事,这帮卫兵不敲诈勒索了?这可不是他们的风格来着,难道学好了?还是陛下下了命令重惩勒索了?”沃尔德自言自语道,这些让我听的一清二楚,结合刚刚卫兵的突然动作停顿,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艾珐娜祖上应该阔过,而且阔到连个卫兵都知道她的家族。我偷偷地撇瞥了一眼坐在旁边又陷入梦乡的少女,还真是没有戒备心。
“小伙子,我把你们送到武装区之外,里面我可不敢进去,每个人都佩刀带刃的,我一个车夫万一遇上什么可不好保命。”沃尔德对我说道,然后轻车熟路地沿着一条条时而繁华时而阴暗的街道,在眼花缭乱的中世纪青石板路上拐过来拐过去。
有时路窄的只有一驾马车可以过去,有时路旁是叫卖货物的小贩,而更不缺的,似乎是精神面貌还算不错的自由民,看来城市已经开始复兴了。
但也是能看见大片大片的贫民窟躺卧在街道视野角落里,很多大概只能避避雨,甚至就仅仅是一间原始的,树枝搭成的“半地穴式”木棚。
果然还是中世纪,不该有多大期待,那些人八成是农奴吧。但是只要熬过一年零一天就能变成自由民,嗯,这好像是原来世界对于农奴逃入城市的规定来着。
“到了,你们只要向前走就能到骑士学院报道,现在是兔月十二日,大概还要几天左右就要招收了来着。”沃尔德示意我叫醒睡在马车并不柔软的座位上不知苏醒的艾珐娜,“在那之前,你们就先住下,多多熟悉一下王都。那边就有旅店来着,那,大叔我就先走了。”沃尔德将我们两个的行李从车上卸下来,而我则搀扶着刚刚苏醒貌似要发泄起床气的艾珐娜下马车,迷迷糊糊的眼神和我在那边的世界课上睡觉,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一样。
昏沉而懵逼,又矢口否认罪行——“老师我没有睡觉!”
“姬羚,我没有睡着,不用扶我的。”她对我说道,而后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还好扶住了,你要是困,我们先去旅店。”
“怎么行,先……去报道,才,对,嘛……”反驳的声音一点点降下去,又突然升起来,而后又弱到难以听见。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还说不困呢,这副睡颜,真想用手机给她拍下来做壁纸。可惜当时刷题手机放在桌子上,要是在口袋里应该就能和口袋里的饭卡一起带过来了。
别人穿越都是带着现代科技过来,偏偏我就带了个饭卡过来……想用现代科技作弊都不行的说。
顺着沃尔德手指的方向,一间名为“湖石旅店”的小酒馆跃入视线。它并不是很大,大概只是两到三间小房子组成的小本经营类型。店里似乎没有什么人,坐在前台的灰色毛发的兽耳娘?!正毫无警惕性的趴在桌上睡着,只有一队对同样是灰色的耳朵立在头顶。看来是这个旅店的老板娘了吧,白天旅店老板娘睡觉也不是很奇怪,毕竟无论是打尖还是住店,白天的生意都不是很多。
我走到柜台前,正准备敲一敲桌子,喊醒这位奇怪种族的女性,只见那对耳朵突然转了转,随后一个慵懒的声音飘了出来。
“是吃饭还是租房?”她抬起头来,兽耳的下面是一张类似原来世界夏族人的面孔,与艾珐娜那种南方娇弱、柔软的少女的面容不同,她身上散发的气息像是北方甚至草原人特有的的柔中有刚的韵味。灰色的双耳不住的转动着,似乎搜寻着周围的声音。
“您是,什么精?”我鬼使神差的说道。
“能不能尊重妖一点啊,我是森林狼种,不要动不动就什么什么精!你们这群北方帝国的人类。”她有些生气,从伏在柜台上的姿势突然窜起来,引得胸前一对至少D杯的欧派因为突然动作而抖动着,怎么不诱人侧目?
南潭,以前位于帝国南方,是由妖族统治的国家,国家制度应该和天朝以前的中央集权制度差不多。只不过这些年有些衰弱,听艾珐娜说,他们的皇帝被篡位了,现在南潭已经是人类掌权,大量妖族向其他四国逃难,政权不稳导致现在该国南北分裂,北边变成了现在的中部共和。
“对不起啊,我们两个租房。”
她可能是冷静了一会后吐出一口气,像是抑制住自己的攻击冲动一样拍了拍脑袋,才算是仅仅以恶狠狠的口气说出来这句话——
“就一间了,这是钥匙,订金一枚银豹,上楼最后一间。”她不耐烦地接过我手中的银币,把一把钥匙甩了过来,幸好眼疾手快,单手接住。这种动作在我的脑海里早就印刻了痕迹,试问那个学生没有接过粉笔头?
虽然老师的不敢接,但是同学之间互相砸是常有的事。像我这种极力想混入男生中的“女生”,就是重点攻击对象来着,而且下手比对付真正的假小子们更狠。
“反应还不赖,看来人类也不是都是蠢货。继续睡觉,困……”说着,兽耳娘又倒下了,像一摊液体,“平铺”在柜台上。
这个异世界真的是越来越让人振奋了,骑士、协约、额,**兽耳娘,真是些让人血脉喷张的事物呢。
“姬羚,不许盯着……女孩子胸部……看!”艾珐娜揪了揪我的胳膊,虽然还是处于困倦状态,但还是很在意刚刚我的视线。好吧,确实很不礼貌,但狼女似乎不是很在意来着。难道是因为我的前一句话更不礼貌吗?
不管了,钥匙转开石锁后,我推了推还是崭新的房门,看来能让老预备队员推荐的旅店,保养还是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狼女做的保洁了。
推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惊人的景象,这是把我俩当做来干什么的?我都怀疑这个旅店的是不是情侣旅店了
大床房,粉色配饰,还有出现在记载中的动物肠道制成的TT。
这仅剩的一间还真是——“机缘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