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上。除了徐妈，其他人却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有的就坐着等时间过，有的大妈就坐着，聊着天。
而孩子们都是被迫带来出席葬礼的。至于徐沫沫是他们的谁，他们也不清楚。来到灵堂里，都是自顾自的玩着手里的手机。
这场面看的舒子妍一个心灰。现在可是有个人死了。你们的反应就这样？
知道里面躺着的是个只有十六岁的姑娘吗？她应该过着属于她的美好人生。应该跟爱着她的父亲度过日子，跟普通人一样上大学，毕业结婚生子……
可却在这么漂亮的年龄里，离开了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舒子妍低头流泪。曾经何时，她都想了断自己的生命。曾经也想过不少自残的方法。做过，也怂过……
这会儿，看着跟自己同年龄的徐沫沫就这么去世了。心里满的是替她感到的不甘还有对死亡的害怕。
或许是因为贺一诺的出现，因为有了自己在乎的人，所以才会害怕死亡的到来。
第一次有这么个想法：我不想死……
舒子妍拳头握紧，要是徐沫沫的灵魂在这里的话，她希望能得到她的一个原谅。
终究还是因为贺一诺要替她出个气，才会连累到徐沫沫被推下海里。
不久后，葬礼负责人也开始了仪式。重要场合下，徐岩没办法见徐沫沫最后一面。这让舒子妍和贺一诺也感到良心过不去。
这会儿，贺一诺偷偷在手机上往保镖那里发了讯息，看看有没有办法让徐岩来到现场。
葬礼开始，客人得对着家属行礼。舒子妍和贺一诺背后等着，轮到他们时，徐妈却没想对他们行礼。
一个身体挺直的对着远处看。整的舒子妍和贺一诺尬的，但终究还是礼貌上对她行个礼。
两人准备上香时，却听见徐老爷子在后面冷冷说道：“这就是你们年轻人行礼的诚意？至少都得跪地磕头吧？”
两人听了，眉心皱起。都说了多少次，不是他俩干的，可就是没人相信。
毕竟那会宴会上闹得实在太高调了，有人会把他们和徐沫沫的死扯上关系，也不是不能理解……
本想一句回怼的舒子妍也压低了脾气。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
贺一诺被她这一举动吓得睁大了眼。不明所以的问道：“舒？”
跪在地上的舒子妍对着他一个傻乎乎的笑道：“贺一诺，没事。不就跪一跪而已嘛，不会少一块肉的。”
过后还降低了声音，对着他笑说道：“反正我们不也有一起跪过吗？记得吗？那个时候贺一诺你被家里罚跪呢……”
还下大雨什么的。那时的他们也还没在一起。不顾家里人责骂，就这样顶着雨跑出去，还发高烧被送去贺天鹏那……
贺一诺当然记得跟她发生的一切事情。大雨中，还曾经有幸听她那悦耳的歌声。
傻瓜……
无奈的对着空气呼了一口气。也跟着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徐妈跪下。
舒子妍惊讶的对他说道：“贺一诺。你干嘛……”
她根本就没想过要他一起跪。要不是当初她在虞贵红宴会上出丑，和徐沫沫闹得不合，都不会整出被别人冤枉这个地步了。
一个男的，怎能在那么多人面前随便跪地呢？立即拉起贺一诺的手腕。让他赶紧起来。
只见贺一诺根本不想起身，温柔的拒绝她：“我也跪……上次我们不也是这样吗？”
舒子妍听了，心里暖暖的。真是一个笨蛋。上次的确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因为我们是同桌，有难同当，所以我陪你跪。
如今呢？我们已经成了男女朋友。你还是愿意为了我而抛弃你的尊严？
即使你是唐唐贺家大少爷？
舒子妍对他苦笑道：“贺一诺，你这个大笨蛋……”
这个称呼，贺一诺认了。对啊，我就是你的大笨蛋。为了妳，什么都愿意做。妳就好好当我的迷糊蛋就好。
徐妈那是差点没被这两人虐的吐口水，扯着嗓子就是对着两人骂道：“干嘛呢这是！当着我的面怪恶心呢！你们知道你们现在可是处在葬礼上吗！
我家徐沫沫到底前世造了什么孽！就连死后都要看你们在她葬礼上恩爱呀！
就不懂了！沫沫啊！贺一诺这男的有什么好呀！长沙有谁是不知道他妈是个妓女？！又有谁不知道贺家根本没人承认他这个儿子的？！”
贺一诺听了，脸色一个难堪。又是这个话题。从小到大，他都无法轻易摆脱这个对他不利的丑闻。
舒子妍那是真不能忍。当着别人的面说她不好，她受了。要她跪，她也受了。
可又是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贺一诺的不是？贺一诺到底错了什么？需要被你们这些闲着的人说的一文不值？
别人的母亲是不是妓女又碍着你们了？别人的身体是别人的。别人卖鲍鱼，没抢你生意，也没勾引你老公，还管人家了？
舒子妍终究还是跪的，一个双手交叉放着，对着舒妈抬起下巴怼道：“阿姨，我还真替徐沫沫感到难过，有个这么没有素质的母亲呢。”
徐妈听了，那是一个恼羞成怒，就想扇她一巴：“臭丫头！妳说什么！”
结果这会儿，舒子妍没乖乖就这么被打，而是一个反应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抓得徐妈痛的小声“嗷”了一声。
没等徐妈继续贱下去，舒子妍冷冷说道：“阿姨。职业不分贵贱，这句话听说过吧？
就因为贺一诺他妈妈的职业，妳就能这样瞧不起人了？别人怎么着都是唐唐贺家的第一女主人吧？妳呢？老公都进牢了，妳应该担心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吧？
妳说妳爱徐沫沫？今天都为了她，哭成这样呢？”
舒子妍仔细看了看徐妈的脸颊，不是出席女儿丧礼吗？还带化妆的？哭的都能看见从眼角留下的眼线了。丑陋的脸孔，丑陋的心……
舒子妍没给徐妈一个反驳的机会，继续怼道：“既然妳真那么爱徐沫沫。宴会那会，她跟我闹得那么大，妳怎么不出手帮忙呢？
我看都是徐岩出面搞定事情……怎么？失去才懂得珍惜？我看恐怕平时妳都没什么好好陪着徐沫沫吧？”
徐妈被说的一个字都吱不出。舒子妍说的大多都是准的。的确，年轻时都是听信家里的话，嫁给了徐岩。一个她根本没有感情的男人。
两人就这样成家，还生了徐沫沫。没有爱情的婚姻，根本就没什么好干的事。照顾孩子吗？这事，家里女佣会干，她每天做的事就是出去外边打麻将，当个废人。
现在徐沫沫就这样死了，老实说，平时再怎么少沟通少接触，可还是有感情的。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骨肉，怎会不爱呢……怎会不心痛呢。徐岩也进牢了，这会儿她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过脸，两手捂住了脸颊：“别说了……”
不需要别人提醒她，徐沫沫已经死了。已经回不来了。她再也没办法看见她，也根本没有能回忆的时刻。
从来，也没有一张和她的合照。以后该拿什么来纪念？该拿什么来回忆？
舒子妍看徐妈哭的那么凄惨，也没忍心再骂下去。毕竟谁也没预料到，徐沫沫的死。
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就这么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