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七宗联赛(XXIV)
听罢苗纹纹的解释,钢千翅眼神中的惊疑渐渐消散,目光重又投向天际,“原来如此。”
“刚才......”苗纹纹继续说道,“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只感觉身体里的力量不自觉地膨胀起来,非常难受,但又无法控制......然后,就像你看到的,凤翎骑切断了那条蜈蚣的长颚,而四周的环境也突然变成了那个样子......”她的声音十分低沉,怀着一种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愧疚和恐惧。
“或许,”钢千翅说,“正是你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以自身为媒介跟四周的物质作了交换,因此凤翎骑的力量才会突然大增而令周围的生命体全部消逝。”
苗纹纹攥紧了拳头,默然低头,那双灰色的晶亮眼眸微微颤动着,透着悔罪般的怯意,“没错......这的确是最合理的解释......”
“纹纹,”钢千翅突然半蹲下来,向她伸出一只手,“你可以再试试。”
“试?试什么?”苗纹纹诧异地看着他。
钢千翅调笑地眨眨眼睛,嘴角轻扬,缓声说道:“在你有意识的情况下,以我为能量供给源重演这个交换过程,怎么样?”
“呵!”苗纹纹猛地打掉他的手,颇感气愤,“这也是可以开玩笑的吗,钢千翅?!”
“哈哈哈哈......没开玩笑,我认真的。”钢千翅的语气倒是十分真诚,“不过,”他忽的话锋一转,站起身来,“我觉得你肯定做不到。”
“哦?”
“你没有发现吗,”钢千翅解释道,“蜈蚣也在那个范围之内,但它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其他人也是这样。所以,这种交换有限度。尽管我也不清楚它究竟以什么为衡量标准,你到底能利用什么、不能利用什么,”他稍作停顿,转身看向苗纹纹,“但我可以确定,你不会伤害到我们。”
“我......”这正是她的担心所在。
“所以,放宽心吧,”钢千翅微微一笑,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没事的。”
“......”
苗纹纹此时的心境实在幽微难言,她只是直直地盯着眼前的钢千翅,紧紧皱着眉头,那娟秀面容上的表情不断发生着细微的变化,忽而异常焦灼,忽而茫然无措,忽而又眼神热切、好像急迫地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解决方法,渴求获得某些问题的答案......半晌,她才终于稳定了心绪,说道:“我会尽力去控制的。”
“这好办,多问问你那个大姨啊——不过话说回来,她也真是心大,自己倒轻轻松松走了,撂下这么个摊子给你,”钢千翅摩挲着下巴,似笑非笑,“真是份大礼,就是不怎么厚道,呵呵呵呵......”
“唉~她有更紧迫的责任要承担,”苗纹纹轻叹一声,“况且这里还有小川师傅、阿泉师兄、六君子他们帮忙,处理起来倒还好,只——”
“苗纹纹。”钢千翅突然冷不丁地叫她一声,语调很是严肃
“怎么了?”纹纹应声抬头,紧张地看着他,只见那张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漠然和疏离——她有些怕了,而随之在脑海中浮现的便是纹柒大公遇难一案——圣兽队涉嫌逼杀纹柒大公、鼓动反叛势力、蓄谋造反......
“苟富贵,勿相忘。”钢千翅忽的双眉轻挑,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啊?”
“虽说还没有被承认,但纹纹你实际上可是贵族中的贵族,皇室成员,”钢千翅笑着解释道,“所以嘛,‘苟富贵,勿相忘’,将来看情况提携提携。”
“呃——”苗纹纹眨了两下眼睛,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师傅江小川,“钢千翅,比起我,你才更像是小川师傅的徒弟啊,”她无奈笑着,摇摇头,“但情况肯定会很糟糕,我......不只是我,还可能会牵扯到你们,还有爸爸他们......唉,说实话,我倒是并不想被承认,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了......”
“哼~我也只是说个如果,就当开个玩笑,别在意,”钢千翅一耸肩,“身体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苗纹纹振翅一飞,从石头上跳下来,扭了扭手腕,“没问题——午后了,得赶紧继续比赛。”
“比赛......这场比赛......”或许大有问题,钢千翅心想着,“那就走吧。”
“咔!”
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在整个静寂的会客室里显得格外响亮。
“鲍晖死了?”
铠甲元昊严峻的面容上满是弑杀的冷酷,他轻轻地抖搓着右手,将那对麻核桃的碎片掸下。
“目前警局的人正在处理。”
“推测是谁干的?”
“从现场情况来看,鲍晖的伤口和他的骑刃王的断口处都十分平滑,应该是被人用气浪瞬间劈开的。依据鲍晖的实力,以及凌云榜前三十个人的攻击特点,我们认为至少鲍晖不是死于凌云榜内部人的手里,可以排除‘四象’里几个跟他一直有过结的人。”
“这么说,他倒是更有可能死于那个‘逐日’的人?”
“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是,如果那个人可以做到如此地步,那么现在他早该到达小苍地跟两部落汇合,可事实上,那个人仍然没有消息。此外我们发现,桑榆岭的最后一道弯被山石封住了,无法进出。”
“那道弯......被封住了?”铠甲元昊眉头一拧,思绪回到了几天前:
“您放心吧,宗主大人,”郎署黄信誓旦旦,“这次必然万无一失,既能除掉赤焰七星几人,也不会牵连天穹门和鸿门帮。只不过,希望您能借我两名凌云榜的高手。”
“我这里——哪有什么凌云榜的高手借给你?”
“啊,”郎署黄搓搓手,笑了笑,显得有些怯生生的,“您的......‘白细胞’嘛。”
原本,郎署黄计划派遣鲍晖去拦截逐日,在杀掉逐日之后把祸名栽给赤焰七星,这样以来便可以利用清林部和密陵庄之手彻底除掉他。但如今发生的一遭又一遭,这个计划岂不是大概率要落空?
“哼。”铠甲元昊冷笑一声,早先所做的三手准备的确有其必要,只不过——可惜了鲍晖!“一定要给我查清楚是谁杀了他。”
“是。”
高塔之上,金甜甜正操作着电报机,陷入接发消息的焦急之中。
“他们问,是否已知鲍晖已死。”
“回答已知。”乌甲威龙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探头望一眼权玉衡以防他再次瞌睡。
“问,是否在今天以及之前与之有过联络。”
“没有。”
“问,是否把所有消息准确传达总部。”
“当然当然。”
“小苍地情报组是否知道桑榆岭和苍地交界处被山石封住这一事实,若知道请向总部做出详细解释,若不知道则负责组组长立刻前往总部。”
“嗯嗯,然后然后。”
“翼之都情报组是否已做好相关应急准备——请尚未发送计划部署的E1小组一小时内将部署情况、应对措施等发回总部。”
“嗯,然后。”
“呃......”金甜甜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为难地转向乌甲威龙,“E1是我们。”
“翼之都情报组有A、B两组,因为我们的地址也在这里,所以看来他们是把我们也算进去了。”看着乌甲威龙迷惑的表情,金甜甜解释道。
“我去!他们有病吧?”乌甲威龙惊呼道,“自己配了几个组自己不知道啊?随便就把别人认成自己人?”
“小点声行不行!”金甜甜跳起来捂住了他的嘴,“其实你应该庆幸他们‘有病’,居然能把我们认成自己人。”她“刷”地张开翅膀,轻轻一跃跳到了护栏上,“不然,我们怎么会知道鲍晖是他们那边的人?怎么会知道郎署黄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怎么会知道、他们想在越野赛上除掉星仔哥哥......”中心广场上已是人头攒动,两侧的几展屏幕上演播着越野赛的情况,“圣域可真奇怪。”
“唉!真烦!”乌甲威龙双臂抱胸,不住地用脚尖击打着地面,“可我们还不知道那个鲍晖到底要干嘛,也不知道他怎么死的——诶,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指了指那台电报机,“现在‘毁尸灭迹’还来得及吗?”
金甜甜盯着他,眨了眨眼,“来不及了哦,”她轻摇着头笑笑,“他们如果还有脑子的话,那肯定早就对所有的电报机做定位了嘛。一个小时,也不够我们拎着这个、还有那个,跑太远的。毁掉它们也完全不可能啊,况且通过物流追踪也还是会找到我们的。”
“那——”威龙挤挤眼,“要是他们没脑子呢?”他忽的嘿嘿一笑,凑近金甜甜,“甜甜你说怎么办,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不要再卖关子啦,我们的命可都在你手里了!瞧瞧那个鲍晖死得多惨啊,连个全尸都没有。”
“很简单~”金甜甜抖抖翅膀,悬在半空,“就是‘硬抗’,我们得先发制人。别忘了,我们这里也有通讯凭证啊,警局难道不是个凭真相说话的地方吗?至少,他们也得先调查调查才行吧?”
“哦,”威龙恍然大悟,“我怎么突然就没想到呢?甜甜,你可真是跟本天才一样的天才!对,对对对,我们要先发制人,哈——”
“你们过来看。”权玉衡招呼道,“出大问题了。”
只见坐标显示位于小苍地的龙战骑已经陷入了团团包围。
“星仔他又怎么了?”威龙瞪大了眼睛,扒在屏幕上,“我都已经提前告诉过他要小心要小心,他怎么还是——他们谁啊?”
“清林部和密陵庄。”
逐日之人仍没有下落,而凌云榜鲍晖死在小苍地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翼之都,这可真的让两部落的酋长倍感烦躁。
“......两位应该早些告知在下的,既是为了找人这么重要的事情,天眼系统当然可以借给一用,”视频中,铠甲元明倒是笑意盈盈,礼数周全,“他们这些小职员也才刚入职,业务能力不够,还请两位不要怪罪。”
“哼,业务能力不够?我看啊,是你们教管无方!”达哈密斥道,“另外,铠甲元明,你们宗的人、还有那些警察来我们这里干什么?怀疑是我们杀了鲍晖?”他猛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我还想问问——”他压下眉头,眼神冒火,“鲍晖跟天穹门是什么关系?该不会是你们雇来跟我们作对的吧?不然,他为什么会死到那最后一道弯附近而我们资助的那个人到现在还杳无音信?”
“呵呵,酋长见谅,这都是正常程序,只是需要了解一下情况,”铠甲元明仍然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至于鲍晖,他与我天穹门可没什么关系,倒是在联盟那边有挂名,而他为什么会死在那里还得等进一步的调查结果。”
“......”达哈密冷哼一声,昂起头,“铠甲元明,”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深沉起来,似乎藏着什么隐意,“还记得你们铠甲老宗主的遗嘱吗?”
“哦?”闻言,铠甲元明不由得一愣,“当然。不过,酋长是指......哪一条?”
“啊,没什么,也只是突然想到老宗主罢了,”达哈密笑道,“想来老宗主也已经走了十四五年了,啧啧,唉......”他摇头叹息着,十分感慨,“老宗主生前对你们也算视如己出,不知道夜深人静之时,你们会不会想到他、感念他的一番恩情呢?”
“......”
“会不会,”达哈密望向他,观察着他的表情,“想到你们那位名义上说是‘失踪’,但实际早已客死异乡的兄长,铠甲元震呢?”
“......”
铠甲元明收敛起笑容,抬起一只手抚上胸口,神情凝重,“当然,那是不能忘却的。”
“那么——”达哈密突然亢奋起来,探身盯着他,“如今两域交通已久,关系还算融洽,你们有没有想过再重新调查调查那件事?把一切都弄清楚也算是给逝者、给圣域全体一个体面交代?”
“此事,天穹门必定会着重考虑,但也需从长计议,还请酋长不要过于着急。”铠甲元明回答道,“另外,天眼系统追踪到龙息宗参赛选手赤焰七星偏离赛道向苍地方向赶去,不知他有何图谋。我们已经派人去追了。在此之前,两位小心,赤焰七星......”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犹豫一阵,“跟那个人很像,是有点‘疯’在身上的。”
“哼~不用你提醒,”达哈密晃了晃食指,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毕竟也当过一段时间疯人院的院长,我知道怎么办。”
早在出发之前,赤焰七星就已经从乌甲威龙那里得知了藏在这场比赛里的黑手——“星仔,那个叫什么什么黄的人好像在碎锦丛林里设了埋伏,你可要小心呐!”
郎署黄,又是他......
赤焰七星想了很久,但他始终没有想明白他跟郎署黄之间究竟是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而结下这样深重的梁子,使得他定要致自己于死地,而郎署黄的背后又是否还有什么力量在推动他进行这一切?
如今,洪杏子重伤昏迷不醒,鸿门帮帮主昨天看他的眼神真的是连剐了他的心都有,而联盟和灵猫会,现在对自己恐怕也成见已深,尤其是灵猫会,他们的那处仓库毁于龙战骑是事实,这是无论怎么辩驳都没有用的。
放眼整个圣域,赤焰七星真的要“臭名昭著”了。
放眼赤焰七星周围,但凡沾染上他的,似乎也总会被厄运女神送上几个祝福。
“生活不是一种宿命,而是一种选择。”此刻,赤焰尘风的那句话又在他耳边想起。
“但或许,选择本身就是一种宿命呢,爷爷......”赤焰七星微调功率输出,双手轻压操纵杆,锐利的气浪瞬间冲击开去,卷带起劲风阵阵,“这路......真的难走......”
“上,”双穆林远程指挥着骑刃王的阵型,冷眼看着这台十二片刃的“龙战骑”,“犯我者,必死。”
尽管已知碎锦丛林里有动作,但赤焰七星并不打算逃而避之,他想要顺着他们的意思,顺着他们、好去一探究竟——“玩火自焚”有时也确有其乐趣,更何况他难道不早就引火烧身了?既然要烧,那就烧得旺一点儿吧。
“切,想玩儿?那我就陪你们玩儿。”
于是,在碎锦丛林被围困之后,赤焰七星故意示弱,被他们带出丛林引向小苍地,然而未待他明确那伙人的目的,便一着不慎撞断了立在山石缝隙中的简易信号塔——两部落的通讯用信号塔。故而,赤焰七星身上的“火”,一茬未熄,一茬又起。
“原来是你在破坏我们的信号塔!”在附近搜寻逐日之人下落的队伍恰巧就在这时路过,“说,那些无人机是不是也是你、你们,故意打落的?!”碎锦丛林里,他们只发现了中弹落地的无人机残骸。
“你们——是谁啊?”
引他出来的那几台骑刃王一直都好像在等待些什么,但赤焰七星也看得出来,他们等待的绝不是眼前这一群。
“你们究竟受谁指使?”他们一点点围了上来。
“我......”腹背受敌,而被夹击之人却还不知道这两路究竟是何来历,“啊......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这显然是对两边人的提问,也仅仅是一句无奈的问话,说得十分平淡,带着几分自嘲。赤焰七星当前的心理压力已经接近峰值,精神状态也已经临近崩溃,他内里的烦躁感渐渐减弱,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茫然的空白,他竟似乎不知道自己是谁、又身处何处,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了——他的眼前心上,只有一片混乱。
“郎执堂,小苍地情况有变。”
刚被铠甲元昊一通斥责的郎署黄,现下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又急又气。
“什么情况,说!”他强压着怒火问道。
“赤焰七星正被两部围攻,而且目前处于下风,看形势——要么被活捉、要么就只死路一条。”
“哦?”这个信儿倒让郎署黄喜出望外,他本就打算借两部落除掉赤焰七星,但可恨出了岔子——鲍晖死于非命。可这个消息告诉他:命运所佑,赤焰七星必定要死在两部落的手里。
“很好。”良久,他才笑着点点头。
“执堂,”许是看出了郎署黄心情不错,来汇报的人才敢继续说下去,“我们发现......有人妄图混进翼之都情报组卧底探信,啊,当然,我们已经发现他们了,正在追踪。”他一连瞥了几眼郎署黄,着意掩饰道,“您放心,很快就会找到的。”
“嗯,你们去办吧。”郎署黄只极轻巧地一点头,并未深究此事,他当前满心满眼地就是盼望赤焰七星被两部落干掉,然后让赤焰七星已死的消息传遍整个圣域。再之后,他或许就可以借助铠甲元昊而一举坐上鸿门帮帮主的位置——洪大锤的弱点,他知道。
“权天璇!”
铠甲恪一扳操纵杆拦在聚星骑前面。
“你要去哪儿?越野赛可还没有结束。”
权天璇看着横在眼前的峦苍骑,手握操纵杆的力度又重了几分。他们是天穹门一队,遥遥领先其他宗门队伍,在穿过云台城这一段狭窄的巷道之后就可以达到南郊平原,进而跨入翼之都、夺冠。
“姐姐你要去哪儿,开阳陪你。”说着,权开阳把曜月骑开到了聚星骑的一旁。
“嗯?”诗湘湘瞥了一眼铠甲恪,同样地面露疑惑,“就是啊璇儿,你想干啥得跟咱明说不是?甭怕他,跟咱说,咱才是队长!”
“......”权天璇一咬下唇,有些犹豫,“天枢,”她的目光投向远处的慧光骑,“他们是往甘草河谷那边去了吗?”
“这里的地形我不熟,但他们确实是从玻璃栈道往西南走了。”权天枢回答道。
“那边就是甘草河谷方向......”弥漫的瘴气和成片的沼泽是甘草河谷最显著的特点,“湘师姐,我要去找一个人。”权天璇下定决心道,“必须——现在去。”
“啊......”诗湘湘略略思考着,她听得出来权天璇语气里的急切,“也行吧,反正最后只要咱们队第一个到终点就能得冠,少一个人也没问题。不过你要找谁啊,这可得跟咱说一声,等结束了咱好去帮你不是?”
“湘师姐,这可不行!”铠甲恪厉声道,“即使能拿冠军,少一个人,总积分就也少一个人的,对我们天穹门可不利。况且,哪有比赛之中离场一说?权天璇根本没有正当理由,找什么人非要现在找,你不能让她去。”
“......”这事,铠甲恪确实占理,“璇儿,真——真得现在去?”诗湘湘再一次试探性问道。
“大姐,你是要去找那个‘逐日’的人吗?”权天枢似乎看出了端倪,“他挺强的,脱身应该不成问题吧。”他的姐姐,自一开始就对那个逐日之人异常关注,这关注来得蹊跷,至少权天枢自己不能想明白其中原委。
“对,我要找他,”这一次,权天璇倒回答得十分干脆,“湘师姐,擅自离队的后果我一力承担,你不必为难。开阳,你不要跟来,随师姐完成比赛。”她一踩油门,微偏操纵杆从峦苍骑一侧掠过。
“权天璇!”铠甲恪气愤地再次追赶上去,“诗湘湘?!”咏思骑拦在了他们之间。
“嗯?什么?”
“湘、湘师姐......”
“最讨厌没有礼数的毛孩子!”诗湘湘斥责道,“天璇的事儿,你甭管,听见没有?”
“可是——”
“别给咱搁这儿‘可是’,没‘可是’,继续比赛!”诗湘湘命令道,又转向聚星骑,“天璇你随意,咱可先走了啊。”
“多谢师姐。——开阳,不许过来,听话。”看着曜月骑的动作,权天璇轻声制止道,“天枢,我们走。”
“你他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权天璇?!”铠甲恪突然高声喝道,自上次被打之后,他就一直在找机会要好治治这个可恶的小妮子,他的耻辱、他的心头恨,一定得加倍还回去!
因此,尽管他对权天璇突然声称要去找什么人感到极其气愤,但实际上他倒巴不得她这么做——作为天穹门宗院的纪检负责人,对违规违纪者施加处罚可是他的权利。
“当然,”权天璇泠然应声道,“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