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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番外:九重葛结九畹香(八)

铁甲威虫之溯源竞生

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人……

这就是——天煞孤星?

——————

皇家邀请赛,圣兽队不出意外地成功卫冕。甲虫王国总理一职将被授予圣兽队队长赤焰鸣鹤,任免仪式在两个月之后举行。

“如果圣兽队不出战的话,魔鬼队就会是冠军。”钢铁龙怅然道,“竹叶青已经买通了其余的队伍,总理这个位置他本来势在必得。”邀请赛结束后,赤焰鸣鹤向他们解释了圣兽队一定要参赛的原因,“阿雅,你知道地源之力吗?”

她摇头。

“地源之力是昆虫大陆的力源,决定了整个大陆的生死存亡。地源之力一旦崩溃,昆虫大陆也必将分崩离析。”钢铁龙解释道,“地源之力的晶核碎片有三块,甲虫王国、圣域和文明之渊各存其一。甲虫王国的那块应该就在国王手里。而竹叶青之所以那么热衷于向上爬,就是为了得到地源之力。”

“得到地源之力?”橙鸣雅一愣,“我以为他想要的是那个王座。”

“他想要的,恐怕是昆虫大陆的王座,”钢铁龙补充道,“他想得到全部的晶核碎片,利用地源之力统一整个昆虫大陆,亲手改写世界式,实现彻底的变革。——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之前会跟鸣鹤走得那么近,因为鸣鹤也有这样的想法。”

“......但他们后来发现各自的理念相悖,甚至互不相容,对吗?”橙鸣雅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竟有那样大的野心,不,或者说是“宏图”。

“对,”钢铁龙点头,“后来,鸣鹤逐渐发现竹叶青想要建造的不过是一个以自己的意志为标准的帝国,而不是可以让所有人得到‘新生’的世界,他甚至说过要是变革不成功那就一起毁灭这种极端的话......但鸣鹤要的是这个世界的打乱重置。至于元震,他的意思一直都是绝对不要动用地源之力,所以这场邀请赛,他还是同意参加了。”

“原来如此......”橙鸣雅突然有些想笑,“用篡权夺位来形容还真是折煞他们了。唉,这么一想,感觉内阁、元老院的那些争斗都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过家家......呵呵......鸣鹤他们又何尝不是抱着一种过家家的心态,”钢铁龙微微颔首,“只是现在可能先要结束一段时期了。元震打算在鸣鹤的任职典礼结束后返回天穹门,圣兽队到那个时候也就解散了,他走之前会跟鸣鹤进行最后一次对战。”

“‘先结束一段时期’,看来你很把握他们会继续下去啊。”橙鸣雅说道。

“是,我有把握,”钢铁龙自信地一点头,微笑道,“虽然元震说他不打算回来,只想找个地方隐居,但我知道,他现在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平复,等他调整好,他们就会继续为了那个共同的目标奋斗下去。元震那样的人,跟鸣鹤一样,是不能去当什么世外高人的,他们的存在或许就是为了将这个世界推向新的纪元。”

“那如果他真的没有呢?”

“那鸣鹤一定会去找他,”钢铁龙摇头轻叹一声,“把他从犄角旮旯里揪出来。阿雅——”他突然握住她的手,“不管最后究竟是否要用到地源之力,昆虫大陆都免不了一场颠覆性的血雨腥风,我虽然不想看到这种结果,但我也明白这是变革的必经之途,所以——”

“所以你一定会站在他们那边对吧?”橙鸣雅把手按在他的手上,调皮地笑看着他,“我当然了解。他们啊,没有你可怎么行呢!”

竹叶青带着魔鬼队向圣兽队示好了,他将作为红日党全国委员会主席辅助未来的总理大人处理国事,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能力有限、意识到自己那个想法的愚蠢,所以他不再想望地源之力更不再图谋改写什么世界式,他唯一的愿景就是看到甲虫王国的改革获得成功。

对此,圣兽队众人自然不信,但该有的和缓态度还是要有的。

“橙鸣烁,快不行了......他想我去陪他几天。可我不想去......”橙鸣雅纠结道,为着橙鸣烁曾经做过的事,她不愿意去,但她不去,心里却也难受。

“还是去吧,”钢铁龙看着她的脸,他能感受到她的犹豫,“不去的话,他的遗憾或许就要变成你的遗憾了,阿雅。”

“......”

“他的一生过得并不容易,丧妻丧子,受人摆布,也是如履薄冰,最后几乎是孤家寡人一个,”钢铁龙继续说道,“可能他受到的痛苦在你看来远远不够,但是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阿雅,这次拒绝对你对他都意味着再也不会有其他机会了。让他安心地离开吧,也让你自己能安心地结束这一切。”

“......”橙鸣雅呆呆地盯着地面,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良久,她深呼一口气,转向他道:“好,我就去一趟吧。”

然而这一别,便是永别。

赤焰鸣鹤和铠甲元震的一战,双方元气大伤,赤焰鸣鹤强撑着身体连忙带雨玲珑赶赴附近医院,铠甲元震应权北极之邀前往有间茶馆,而钢铁龙和竹叶青等人则返回了钢之城。

“圣兽队解散之后,你有什么打算?”竹叶青问他。

“哦,我想——大概是种种花养养草吧,”钢铁龙笑道,“这几年的比赛强度太大,我想先休息一阵子。”

“那之后,继续做个职业骑刃王车手还是其他什么?”竹叶青继续问,“有没有入公职的想法?”

“公职?不,我一直都没有仕途打算。”

“啊,那就是继续打比赛了?——我实话实说吧,钢铁龙,魔鬼队委托我来邀请你加入他们,你看怎么样?”

“魔鬼队邀请我?嗯......魔鬼队的人已经很多了,而且我敢说他们并没那么欢迎我——他们队伍里的嗜血几人对我们可抱有很强的敌意啊,这想必你也看得出来。”

“呵,嗜血他们不过是看到讨厌的对手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就心烦而已,”竹叶青笑道,正经的语气却透着瘆人的冷,“他们徒有野心但是没有能力,那就只能是心理不平衡,用言语发泄发泄罢了。”

“哼,”钢铁龙轻哼一声,望向那张藏满险恶的脸,“用言语发泄还好,只是怕他们要上升到肢体冲突。”

“怎么会,骑刃王战士之间的恩怨只能由骑刃王对战来解决。任何其他的复仇行为都是不光彩的!”竹叶青一握拳,“我向你保证,他们绝不敢做出什么举动。”

“......”钢铁龙轻轻摇头,一摆手,“请替我谢绝他们的好意,我真的想多休息一阵子,也不想惹得他们队内产生矛盾。——祝他们比赛顺利,一路晋升。”

“唉!好,”竹叶青点头,似乎颇为遗憾,“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战后第三天,铠甲元震在家猝死的消息震惊整个钢之城。

战后第四天,纹柒大公夫妇的尸体于鹰愁涧被发现,据目击人称是纹柒大公挑衅圣兽队,被其队长赤焰鸣鹤撞入山涧;同时,赤焰鸣鹤带着妻儿返回钢之城。

战后第五天,国王颁布通缉令,抓捕反动党圣兽队全员,列赤焰鸣鹤入特级通缉簿,彻查纹柒大公一案。

一时间,圣兽队从万人敬仰变成万人唾弃,从巅峰跌落谷底。

“钢铁龙!快带家人离开这儿!”龙尊破门而入,“有人要灭你们的口!”他是开着一台普通骑刃王来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鸣鹤和玲珑被人追杀逃到了我那里,我这才急着来、来通知你们!”

“鸣鹤他们怎么样了?”钢铁龙急切地问道。

“鸣鹤受伤很严重,断了半条胳膊,玲珑也很虚弱,他们、他们都赶不了远路的......”龙尊大口大口喘着气,他的腰伤几有复发之势,“不知道——呼——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你们快跟我走!”

“......”钢铁龙心头一紧,他回头望去,只见奶奶正抱着他的小儿子震惊地盯着他们,大泰二泰木然地拉着钢千翅站在那里,满是疑惑。而现在,橙鸣雅还没有回来。“好,我们快走!”这么多人,老幼病残,他能带他们逃出生天吗?而他的阿雅还没有回来啊!——她最好不要回来!

他们跟着龙尊逃到了离钢之城约莫五十公里的一个城镇里,这个距离已经是极限了——他的奶奶受惊过度加上路途颠簸,突然中风,再加上心脏病发作,情况很糟急需医治,两个孩子不停呕吐,大泰二泰惊慌失措、哭天抹泪,吵着一定要回去找橙鸣雅......

龙尊把他们安顿在一个陋室里,找来医生后就急忙返回钢之城去了,“钢铁龙,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个残忍的取舍......”临走之时,龙尊如是说道。

钢铁龙看着他们,茫然而无望——如果那些人要置他们于死地,他们是绝逃不掉的!他可以逃,但他能撇下谁呢?

他的奶奶,那个把他养大的人,怎么能够抛弃?

他的儿子?他怎么忍心?

那么是大泰二泰?不、不行,他们那么无辜,为什么要承担这种后果?况且他答应过阿雅要照顾好他们!

这个取舍,他无法做到。

他很强,可反抗却是徒劳。

要杀圣兽队的人是谁?他们这些年的对手实在不少,惹过的人更是多不胜数,可谁能做出眼前的这一切?他们跟谁有这等仇怨?元震怎么会猝死?又是谁,能用一个贵族的死去栽赃圣兽队?!

竹叶青,只有他,也只可能是他。

“鸣鹤他们——”龙尊再次赶来,“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龙尊骑也不见了......”长时间的奔波使他极其疲惫,“他们大概是开着龙尊骑逃了......可是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什么信息都没留......”

“你知道这是谁做的吗?”良久,龙尊缓过劲儿来问道。

“......”钢铁龙摇摇头,“但我想,只可能是竹叶青了......”

“竹叶青!”龙尊大惊——

“师兄,多谢,”魔王狞笑着,抚摸着魔王骑,“多谢你费心为我打造新的战刃!多好的战刃啊!我都迫不及待想要试上一试了......”

“怎么,不如我陪你练练?”

“不、不,”他摇头,“它还需要开光——用鲜血开光!”

“哦?谁的血?”龙尊随口问道。

“当然是大哥、我、还有整个魔鬼队最讨厌的人!”

“是谁?”

“圣兽队啊~”魔王耸耸肩,婴儿一般无辜的脸上却绽开一朵恶魔般的嗤笑,“赤焰鸣鹤啊!”

“哦?哈哈哈......”龙尊不以为意,“怎么可能?多少次了,你根本打不过他。”

“......是啊,我打不过他......”魔王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怎么可能,对,师兄你说得对,怎么可能?”他突然猛地大笑起来,“确实,单靠这一片刃,我确实打不过他,但是——那是好多好多片刃,一起!比骑刃王战刃更有效的刃!哈哈哈哈......”

龙尊跌坐下来,眼前一片漆黑,“他说的,是真的......”魔王没有跟他开玩笑,“我——对不起你们!”他猛然抬头,凄惶地看着钢铁龙,“我本可以......提醒你们的......”

他们,最终还是没能逃掉。

嗜血的人围上来了,他们慢慢靠近,包围这个小小的房子。

“快,千翅,藏好,”钢铁龙把小钢千翅按进奶奶的病床下,“一会儿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更不要出声!千万记住!”他最后摸了摸小钢千翅的头,眼神中透着不尽的眷恋,“可以的话,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爸爸,爸爸!”小钢千翅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只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他浑身冰冷,瑟瑟发抖,看着爸爸走来走去的双脚惊恐万分地呼叫。

钢铁龙把已睡熟的小儿子轻轻推进破旧木桌的大抽屉,转身回到奶奶身边,伸开双臂揽住大泰和二泰的肩膀,“别怕......”他扭头看向奶奶,老人安静地躺在床上,布满血丝双眼定定地看着他,老人神态安详,很是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即将到来的厄运。

“你们知道一会儿可能会发生什么吗?”他温声问道。

“会、会死......”大泰二泰声音颤抖,“呜呜......”眼泪滚落下来,“我想大姐头了......她会有办救我们的对不对......”

“我也想她了......”钢铁龙闭上双眼,抵在他们的额头上,“别怕——我会最后再为你们争取一下的......”但他心里明白,他们早已穷途末路,外面的人不可能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

“咔!”简陋的木门被劈开,嗜血带着几个持刀护卫大步踏进,“真是太容易了!比对付其他人容易太多了!——钢铁龙,没想到你竟然连最后的挣扎都不做一下!”

钢铁龙看着嗜血,轻轻拍拍大泰二泰的肩膀,起身朝嗜血走去,象征性地进行着最后的对话。

“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都到这里来了,还问我想怎么样?”

“放我家人一条生路吧。我跟你走,行不行?”

“你可别怪我,这条路可是你自己选的。”

“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不用害怕死亡,这只是另一种开始。——给我上!”

那天,那个小小的简陋的房舍内,躺下了四具尸体......

“自作自受!”嗜血轻蔑地啐道。

“老大,我们找到了一个孩子。”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呃......哈,好像不在家呀......”

“哼,一群废物!”

“那老大,这个孩子怎么办?”

“杀了他。”

“是。”

“谁叫你在这儿动手的?!”竹叶青跨进门来,看看地上的尸体,随后目光落在那个尚在襁褓的孩子身上,若有所思,“带这个孩子走!”他说道。

“是,大哥。”嗜血恭敬地点头。

“啊,这孩子的左手受伤了,眼睛也流血了!”

“包扎一下,带回去再说。”

“是!”

圣兽队全员覆灭的消息席卷全国:铠甲元震不明原因内脏破裂身死;赤焰一族惨遭灭门,赤焰鸣鹤雨玲珑二人在逃亡途中于黑灼石山坠崖;钢铁龙全家遭仇杀而无一生还......涉案嫌疑人已死,纹柒大公夫妇一案自然告结,国王撤下通缉令,择日为之举办葬礼。

她醒了,缓缓张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突然,她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猛地跳起来扑到门前——锁上了!

“开门!快开门!”她心情慌乱,用力拍着门,高声呼喊,“开门!让我出去!”

她依稀记得睡着之前听到的消息——铠甲元震猝死家中、国王下令通缉导致纹柒夫妇身死的圣兽队......

“咚!”她一脚踢在门上,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坑洞,“快开门!让我出去!橙鸣烁!橙鸣烁!”

“咔啦!”变形的门被推开,管家披着白领黑袍立在门前,“雅小姐,您醒啦?”他双眉紧皱,凄苦的面相上挂着想要安慰别人的神情,“族长他——昨天去世了。”

“去世了?”听到这个消息,橙鸣雅并不惊讶,只是愣愣地点点头,有种石头落地的释然,“哦,这样......”忽然,她揪起管家的领子,“圣兽队怎么样了?钢铁龙呢?——快送我回去!”她说着就要离开,却被四个仆从挡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橙鸣雅转身瞪着他。

“雅小姐,圣兽队......已经全员覆灭了。”管家犹豫地把手里的报纸递给了她。

“什么......”橙鸣雅突然安静下来,发怔地望着他,接过那份报纸,“全员覆灭......是什么意思?”她不明所以似的看向报纸——那最醒目的一栏赫然印着的就是钢铁龙四人倒在血泊中的场面!

“刷!”那张报纸被狠狠甩在了管家脸上。橙鸣雅转身朝楼梯口飞奔而去。

“快拦住小姐!”管家高声呼道,忙上前追赶,“雅小姐!雅小姐!您去哪儿啊!”

“滚开!滚开!”她用力推开迎上来的仆从,“不想死就给我滚开!”橙鸣雅猛地踹向一个扑上来的人,右拳一抡击倒了另外一个,“谁敢拦我,”她从背甲里掏出匕首展臂一扫,前一排侍者的脸上就多了一道泛血的伤痕,“下一刀就是你们的脖子!”长长的走廊里传荡着凌乱的脚步声,橙鸣雅犹如一只逃离雪崩的羚羊那样拼命地向前跑去。

“快跟上!无论如何也要拦住小姐!——前面的,受伤的每人奖一百金币!”管家气喘吁吁地追赶着橙鸣雅,“小姐,小姐!族长临终前已经把一切都办好了,您已经不是‘羊雅’,您现在是‘橙鸣雅’,是我们橙鸣一族的族长了!雅小姐!族长、族长!——您要去哪儿啊!他们早就被送去火葬场了啊!”

“滚!滚开啊!”橙鸣雅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奋力挥舞着匕首,推开涌上来的人群,她紧绷着脸,面无表情,只是眼神里透着一股嗜杀的凶狠,“嘿!”她振翅飞起来,踩在一人的肩膀上一跃而去,可突然脚踝一紧,“想死吗?!”她回身飞踹,却在这当空被另外的人拉住了手臂,“放开!”猛地提刀下刺,却被另一侧的几人飞身夺下。

“放开我!滚开!”

涌上来的仆从太多了,她终于被拦了下来,扑倒在地。

“放开我!放开!我要去找他们!那里不是家,他们在哪儿?!”她喊着,瞪大了眼睛盯着前面,仿佛前面有什么不能须臾离开视线的东西,眼泪这时才从眼眶里一滴一滴地滚落,“让我去找他们!你们放开我!为什么会这样?!”她艰难地向前爬行,“究竟是谁?是谁?!我要去杀了他们!你们放开、放开!”

“小姐、族长!没用的,人都不在了啊!”管家扶着栏杆,大口呼气,“我们去找过了,您家里现在已经被查封了!您的......他、他们是在离钢之城五十公里的一个镇子里被发现的!”

“你们快给我滚开!滚开!”她咬牙切齿,青筋鼓起,“你们混蛋!橙鸣烁!橙鸣烁!你又害我,又害我!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永远也不!五天、整整五天,”她终于哭喊起来——从得到消息到现在,她迷迷糊糊地睡了五天,“我诅咒你下地狱!你害我、你害我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害我连死也不能跟他们死在一起!”

“雅小姐,族长他是为了救您啊,不然这报纸上的恐怕就——”

“什么救我?!他是在害我!他害我害了一辈子!”她紧咬着下唇,还再挣扎着,“没有人能救我!再也没有人能救我了!”她扑在地上,两手抓着地面,“为什么会是这样!什么橙鸣族长,老子不稀罕!橙鸣烁!你凭什么能这么做?凭什么?!”

“啊!为什么又是这种结果!为什么!”她心痛难耐,肝肠寸断,“这就是我的命吗?灾星的命?那为什么不是我去死、为什么不是我?!”她猛地把头磕向地面,“都死了!什么都没了!那为什么还要有个我!——你们放开!啊!”她惊叫起来,爬起身甩开众人,继续没命似的飞奔。

“管家大人......”他们面面相觑。

“别去追了,我们的族长——”他立在原地,静静地望着那个孤苦的身影,说不出话来。

“咚!”

橙鸣雅像是突然被抽了魂魄似的跪倒在地,她张着眼睛,眼神空洞,泪珠不间断地滚落,“都......不在了......”

她忽然抬头望向青蓝的天空,好像看到了什么,缓缓向上伸出手去,“不是说——要陪着我吗?”她的嘴唇微微抽搐,似乎笑了一下,“那就......带我走啊......”她的手仿佛抓住了什么东西,“我们、回家......”

她,倒下了。

橙鸣族长橙鸣雅,旧病复发,卧床多月,病愈之后,神经衰弱,精神失常,领族长之职却不理族长之事,族内一切事宜皆由管家橙鸣竣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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