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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裁决

铁甲威虫之溯源竞生

第七十三章:裁决

干净的病房内,七星安静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一手执笔,一手扶着一个画本,在那里描画着什么。只见他画了又涂,涂了又画,仔仔细细地近看、远看,时不时停下来闭目思索,用笔敲了敲脑袋。可能实在与脑海中画的不一样吧,七星索性不画了,一把丢开画本,扶着窗沿站了起来。那画本上的画没有擦干净,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出正是雨宗主的模样。

“既然是宗院的学员,就暂且让他在凤羽宗养伤吧。”雨宗主背着手,语气严厉地示意道,“小奎,你安顿好他之后再来跟我讲一下详细情况。——阿坤,先去通知一下骑刃王学会那边。”雨宗主向身边的人交代完后,接着转向云苒苒他们:“苒苒,你也用不着回圣都了。你师傅最近很忙,你就回来帮忙吧。”

“好的,宗主。”云苒苒点点头,犹豫地看向了七星。然而,宗主似乎并没有多在意赤焰七星,只是打量了他一眼就随着其他人进了大门。这几天来七星就再没有见过这位宗主了。

凤羽宗的确很大,除了公用场地,每一位老师都有自己的私人教习别苑,曾经提到过的江小川的临风小筑就是她的别苑。大多数学生住在统一的宿舍区,而得到老师格外青睐或者属于亲传弟子的学生才有资格住进自家老师的别苑。七星在这间病房已经住了三天了,几乎没迈出过这个屋子——可能是因为多少有些“寄人篱下”的尴尬情绪。当然,也没有其他凤羽宗的学生过来,除了云苒苒。

“咚咚咚!”

“请进。”听到敲门声,七星转身应道。

“下午好!”是云苒苒,手里拿着一个圆筒,“小川师伯给你的紫叶茶。”说着,晃了晃手里的茶筒,“她最近有事,就不来看你了。”

“谢谢。”七星接过茶筒,道谢道,“你请坐。”

“不了,今天的重点是带你去见宗主。”云苒苒轻叹道。

“去见宗主?可......”七星一愣,“可我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什么?是去领罚又不是去领奖!”云苒苒笑道,“走吧。”就要来扶七星,一低头便看见了那张画,“这是——”,捡起画本看了看,“画的不错啊,为什么要擦掉呢?”云苒苒将画本放到了书架上,“胡子再浓密一些就更好了。”

“是吗,可是我觉得还是不像,”七星拿起靠在墙上的拐杖,“雨宗主可能跟我爷爷一样,都是很严厉的人吧。”七星怕爷爷,现在也有点儿怵这位宗主,“好了,我们走吧。”

“嗯!”云苒苒走过去将几把椅子搬远了些,推开小桌,好让七星走过去。“腿还疼吗?”待七星走出来,云苒苒关上了门,“我们坐电梯下去吧。”

“用力的话还会有些痛,可能是因为膝盖比较脆弱,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好。”七星拄着拐,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云苒苒已经打开了电梯门等他。

“半间新闻,带你了解圣域的大事小事!”电梯里的电视机上播放着广告。“近日,七大宗院合资建造的封闭式实景训练所——篱园,被毁坏的事件在圣域内激起不小舆论风波。经由总宗讨论决定,所有涉事者将依据其涉事情节的严重程度给予不同处罚,现将处罚结果公布如下:涉事管理教师停职一年,期间需参与篱园的修复工作,并限制其在圣域各组织中的权利行使;参与毁坏篱园核心控制的宗院学员,将作为不良学生被遣送至圣都总宗处进行为期一年的劳改教育,期间需参与篱园的修复工作,并限制其积分获取数量......”

“叮咚~”电梯停在了一楼,门随后打开。七星和云苒苒走了出去。虽然听到了对自己的处罚,可意外的是内心却很平静。“我想,他们把时间设定为一年,应该是因为篱园至少得一年才能修好吧。”云苒苒笑道,“对了,赤焰七星,你还没有逛过我们凤羽宗吧?”

“嗯,腿疼不太方便,就没有出来过。”七星回答道。

“正好,到宗主办公室的这条路上你可以好好看看。”云苒苒说,“凤羽宗除了本宗的学员,还有很多外宗的交换生、访学生。”

然而,七星这一出来倒成了别人眼里的有趣风景。路上的学员不少,大都怀着奇异的心思瞄两眼这位龙战骑的主人,嘁嘁嚓嚓地,聚在一起谈论些什么。

不过他们的这种眼光七星早就习惯了,在龙息宗、在圣都、甚至是篱园,都能看见这样的眼光——戏谑的、怀疑的、兴奋的、带着重新燃起的怒火的,总之是很复杂的眼光。

“等等,”突然,一名学员跳了出来拦住了七星两人,“打扰一下。请问,篱园是否是你毁坏的?”那名学员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是我。”七星一点头。

“好的,好的,打扰了!”应该是听到了满意的回答,那名学员开心地跑向人群中,“没错!是他,就是他破坏了篱园!”

“呃——怎么了吗?”七星看着起哄的一小群学员,不解道。

“甭管他们!”云苒苒白了一眼,上前一步,“就是闲的。——安静!凤羽宗宗规:宗内不许喧哗起哄!马上就到秋季考核了,你们这么自信可以过吗?还不去训练!”

“抱歉,抱歉!我们马上去训练!”经由云苒苒这么一训斥,那群学员一下子打了蔫儿,赶忙灰溜溜地退下去了。

“秋季考核?”七星问道,“这个考试我在龙息宗还没有听过。”

“哦,是这样的。凤羽宗每年会设置两次考核,春季考核和秋季考核。其它的宗都是一年一回的冬季考核。”云苒苒解释道,“不过目的都是一样,滤出去不合格的学员。”

“这样啊。”七星明白地回答道。看着被夕阳晕染上胭脂的天空,七星突然想起了谢天谢地满是汗水、还带着土的红脸——他们目送着自己进了凤羽宗,然后就一直在那里等待,烈日当空,高温炙烤,不知道他们到底等了多久才等到自己的骑刃王,不知道那之后他们去了哪里......

进入办公大厅,奎老师正站在大厅下等候。“到了呀,”奎老师迎上去,“赤焰七星,宗主叫你一个人去见他。苒苒,你跟我过来,我们先谈谈处罚的事情。”

“好的。”云苒苒应道,“那我先跟老师过去了。——宗主办公室在九层。”

“知道了,你们去吧。”七星回答道,一步一步向电梯移去。

三层、四层、五层......“叮咚~”

七星走出电梯,向右一转身就看到了挂着“宗主室”牌子的玻璃门。七星走上前,却无法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情况。“霍~”正当他要敲门的时候,玻璃门自动拉开了。雨宗主端正地坐在长桌前,还是紧绷的面部,不苟言笑。

“雨宗主,您好。”七星颇有些忐忑地说道,“我是赤焰七星。”

“......”雨宗主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出神。

“我当然知道,你是赤焰七星。”良久,长者才开了口,声音带着疲惫,“这个名字,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呢?就像当年的那个名字一样。”

那个名字就是赤焰鸣鹤吧,七星知道。

“你——”实际上,长者也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对待眼前的小子,“总宗那边已经给出处罚,你等伤好后就得到圣都去,这你知道吧?”

“是。”

“这几天你可以准备准备,提前了解下劳改教育的内容。”

“好的。”

“其实——虽然我认为你采取这种方式逃离篱园没有错,但是,你要知道,毁坏了公共设施,总宗那边是一定要处罚的。”

“嗯。是我的错,没有考虑到这些。”

“......”雨宗主为难地盯着七星,但看上去这位长者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僵僵的,“那你就回去吧。”

“回什么回!你刚才不还挺能说的吗?!”还没等七星回答,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已经抢着回答了,“现在倒绷着老脸,一副谁欠了你二两酱油的样子!”

“你个老家伙,让你插嘴了吗!”雨宗主显得局促起来,趴在一侧的电脑屏幕前责备道。

“哎呀,别别扭了,快,把我扭——不,把电脑扭过去,我还想见见星仔呢!”

尽管不情愿,但雨宗主还是将屏幕对向了七星,咳嗽了两声整理好仪态。

“师公!”七星惊喜道。连接的另一边正是龙息宗的老宗主。

“好久不见哪,小伙子!”老宗主招了招手,“这老家伙,口不对心。老早就想见你了,就是说不出口。”

“什么口不对心,我是要让他好好养伤!”雨宗主辩解道,“你想那劳改可是一年,身体养不好坚持的了那么久吗?”

“嘿嘿,说实话了吧?——星仔,你瞧你这外公,心疼一下外孙还这么遮遮掩掩的。”老宗主笑道。

“呃,师公您快别这么说了,”瞧出雨宗主情绪不对,七星忙回答道,“在圣域,我就只是来这里学习的学生,不该搞什么特殊的。”

“唉——”老宗主拖长了声音,像是故意唱给某人听的,“位周啊,你看,我早对你说了,星仔是个最善解人意不过的孩子。”

“咳咳,”雨宗主喝了一口水,“百里老头儿,你不是还有正经话要说吗?”

“哦,对啊。星仔,是这样的。我们给你制订了个任务,希望你能在这一年之中完成,”老宗主神秘一笑,“这一年里,先后会有朱雀桥争霸赛、万仞山野战赛和第五百七十三界群英会这三场大型非宗院组织的赛事,鉴于你的处罚以及院内积分受限情况,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参加这几项大赛,并且——”老宗主顿了顿,“在朱雀桥取到‘雀顶红’,在万仞山拿到‘金腰带’,在群英会里么,也至少得个‘等闲珠’吧。”

“我明白了,就是拿到那些东西就好了,对吧?”七星回答道,“您放心,我会拿到它们的。”

“当然,星仔你当然可以,”老宗主对于七星是很看好的,“这三场,最不容易的是群英会,往界少年组的都是惊鸿榜上的人,而每次会后就是排名剧变的时候。所以,你要好好把握机会。”

“都是惊鸿榜上的,所以您是想要我冲进惊鸿榜?”冲进惊鸿榜,七星已经做到了——他打败了谢天谢地,只是当时环境限制没有收取对方的积分也没有更新名次而已。

“这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总之我想看到写着你名字的‘等闲珠’。”老宗主继续说道,“我寄了些东西给你,收到后认真看看,啊。——嘿,怎么这么半天老家伙一点儿声都没有?好了,星仔,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接下来你跟你外公好好聊聊吧。没有什么事儿是说不开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说给雨宗主听的。

老宗主断了视频连接,现在整个房间内又是一片宁静。

“这些任务,是您和师公一起决定的吧?”七星先开口了,“请您相信,我会做到的。”坚定而平静,七星的神情依旧从容。

“......”雨宗主抬起头望着七星,缓缓起身走向了他,“百里老头儿说的不错,你一定可以。”雨宗主的眼睛里映出了七星的模样,与当年那一道身影渐渐重合,“我的女儿是我的骄傲。我相信,你也同样不会令我失望。”雨宗主搭在七星肩上的手轻微发颤,“老家伙说的对。作为一名老人,我承认,我很期待见到你。——但没想到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因为意外。”

“我也没想到,”回想起来,自己居然是以那么狼狈的样子第一次面对他的,七星心里颇感遗憾,“没想到会那么狼狈。”

“不,我已经说过了,”雨宗主说道,“我认可你的做法,而且你不仅是自己出来了,还将他们也带了出来。阿奎将你们在篱园内的经历告诉了我,其实——我很高兴你能在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能力。”

听到长辈的夸赞,七星的紧张渐渐消退。

“赤焰七星,星仔,我可以这么叫吧?”雨宗主问道,“不介意的话,跟我说说这些年你跟你爷爷的生活。我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养的你。”竟然养的跟当年的赤焰鸣鹤如此不同。

“当然可以了,”七星真诚地回答道,“您是,我的外公啊......”

“诶。”雨宗主严肃的脸上竟然也带上了笑意,显得温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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