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天影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和洛雪衣,洛雪衣也淡淡的看着他,空气中,有了火药味。
浓度有点高,仿佛谁妄动一下,就会发生席卷天地的大爆炸。
洛芷被这种气氛唬的一愣一愣的,嘴角抽搐,直抹汗。
二十九岁的男人和二十八岁的男人啊,能不能别像十八和十九的小青年一样,还会幼稚的为了个女人大打出手,智商还他妈越活越倒了不成?大风大浪也经历了不少,成熟点成吗?
洛芷站在洛雪衣前面,抬头看着帅气,冷硬的帝天影,扯着嘴角笑了:“您老有何吩咐呀?没有的话,我们先走了。”
帝天影双手放在长长的风衣袋里,微微低头看着洛芷,神色淡然:“你变了。”
洛芷闻言,叹了口气,沉默了。
“你不也变了吗?”这年头,变这个字不是很常见吗?有什么论述的价值吗?很遗憾,并没有。
她缓慢的伸出了手,即将触碰到他白皙,尖锐的脸颊时,停了,收了回来。
看着他,皱了眉,抬头看向远方,低叹:“以前多可爱一孩子呀,整天像个小木墩似得在我身边转啊转,奶声奶气的叫我哥哥,硬是叫了三年才叫成轲轲。被人欺负了,一坐地上就不管不顾的握着小小的拳头大声的哭,边哭边喊“哥哥,哥哥”,现在呢?嗯?”
现在,没人可怜兮兮的叫她哥哥或者轲轲,也不会有人会欺负他。
哭?那么深沉的事,估计把他按在地上猛踹了几脚,用枪直指他的脑门儿,他也干不出来。
既然都变成了各自不需要的模样,还执着个什么劲儿?闲的发慌了,还是只是不甘心。
不过,那又如何?即使把她留在他身边,她也给不了他想要的一切,或者,根本就什么也给不了他。
只不过是强行留住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搞得大家都不好受,都不愉快,那又有什么意思?
而且,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谁谁谁的太阳,顶天了她也就做了他四年的保护伞。
怎么现今她这把伞在流年里生了锈,毫无用处了,他还要将她留下?
难不成,还能扭转阵营,他来保护生了锈,坏了,失了效的烂伞?当真厉害了,可修的,也不是原来的了。
帝天影就像卡在喉咙里鱼刺,拔了出来后,留下了真实疼痛,血淋淋的伤口。
就算被时间这位庸医治好了,难不成她还有勇气再去吃一口,重蹈覆辙?
帝家害她失去了一切,沦落成了孤儿,帝天影就是那块含刺的鱼肉,给了她鲜美,却在她即将完全得到时,恶狠狠的扎了她一针,让她痛。
一切都平息了,她还会傻了再尝一次,准保病入膏肓了,脑子不灵光了,也不会那么做。
她看着帝天影,笑眯了大眼。
论述曾经,平静,淡然,看不出悲喜,或者,原本就没有悲喜可言。
帝天影忽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她没有变,一如既往地不需要他的保护。
她始终有孤注一掷的资本,而他,却没有挽留的资格。
用那一个没有温度,幼小的戒指束缚她吗?他干得出来,他不甘心,同样也不放心。
她如今的孤注一掷,只不过虚有其表,毕竟,她有太多太多的羁绊,枷锁,这种心甘情愿的桎梏,锁住了她的疯狂,不顾一切。
她不会因为要对付他,或者对付时刻想要她的命的亲人,从新踏上那条不归路,重整奉天。
她如今,进退维谷。
进,万丈深渊;退,连灵魂都被凌迟,苦不堪言。
帝天影歪着头,看着她:“在你没有能力保护任何东西之前,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洛芷挠挠头发,无所谓的说:“好啊,随便吧,只要不打扰我的生活,随便你。”
爱咋滴咋滴吧。
她拉起洛雪衣的手,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