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承受赤峰尊的厚重威压,被他厉声质问,薛洋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浪荡模样。
少年挑眉,打量着堂上聂明玦大义凛然的做派,仿佛正义使者,歪头讥讽:
薛洋哼,你说招就招,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聂明玦事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
聂明玦看样子是有恃无恐了,真以为温氏可保你一命吗?
薛洋在下贱命一条,是否保得住并不重要。
薛洋重要的是,栎阳常氏一族的性命。
薛洋不知聂宗主能不能从我这个鼠辈手中保住了?
聂明玦好啊,竖子还敢挑衅,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聂明玦气得一拍桌案,身旁的霸下隐隐发出嗡鸣,蓄势待发。
堂上堂下,二人对视间仿若火花四射,气氛焦灼。
魏无羡本来是不想帮这个死鸭子嘴硬的混小子。
可一想到白卿卿临行前的叮嘱,手指蹭了下鼻尖,终究还是开了尊口:
魏婴(字无羡)薛洋,既是事出有因,还是解释几句为好。
说着,语气醋溜溜地意有所指:
魏婴(字无羡)你想死无所谓,可别连累旁人掉眼泪。
薛洋乖戾不逊的笑容一僵,浑身戾气如开了口子的气球般散去。
垂下梗着脖子与人对峙的脑袋,嘴里吐出的话仍带着刺儿:
薛洋行吧,既然聂大宗主想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
薛洋原因嘛,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冤有头债有主。
薛洋十多年前,他们栎阳常氏能联合几个姻亲家族追杀我,如今,我向他们一并讨回旧账,有何不可?
聂明玦他们为何追杀你?此事可有证据?
薛洋垂眸,盯着自己被束缚着,裹了特制指套的左手。
黑瞳里漫起浓重的阴鸷,缓缓掀起眼皮,觑着聂明玦,挑唇讥笑:
薛洋证据?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告诉你。
薛洋聂大宗主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咯。
薛洋你们仙门世家不是自诩公道吗,查不出来,有本事就对我冤打屈招。
薛洋有常氏一族人陪着我,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薛洋反正我也只是区区一个鼠辈,哪里比得了你们世家子弟金贵。
聂明玦你!当真是牙尖嘴利,放肆至极!
黑衣少年挑眉邪肆一笑,故意呲出一双虎牙:
薛洋放肆又怎样?
薛洋聂宗主,假如我跟这歧山温氏真是一伙的,您若一刀砍下来,恐怕整个聂氏仙府下场比栎阳常氏还惨!
此言一出,室内静得落针可闻。
魏无羡眼角一抽。
偷偷扫了眼上面气得拳头邦硬的聂明玦,再瞧瞧下面瞪着俩眼珠子句句踩人死穴的薛洋。
低头深深叹了口气。
魏婴(字无羡)内心:薛洋,你可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无奈受人所托。
捏着鼻子,起身再次打圆场:
魏婴(字无羡)聂宗主息怒,这个混小子口无遮拦、不懂礼数,但他手里到底是掌控着栎阳常氏一族人的性命。
魏婴(字无羡)我们还是调查清楚后,再处置他吧。
聂明玦炮火顿时调转到魏无羡身上:
聂明玦是么,魏公子,你这是在为这狂妄小儿求情?
心下一紧,魏无羡眼珠一转,反应快速地解释:
魏婴(字无羡)非是求情,众所周知,修士讲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魏婴(字无羡)如今这桩案子前情不明,这后果自然不能随意评判,还是莫要草率作出决定为好。
魏婴(字无羡)待查清事实,再处置这混小子也为时不晚。
聂明玦阖目,勉力平息胸腔充斥的怒气。
起身踱步来到薛洋面前:
聂明玦温氏不仁,有违天道,我聂明玦顶天立地,对那等暴孽之徒,何惧之有?
聂明玦日后,若查明你薛洋果真是苦主,自会还你公道。
聂明玦我聂明玦如何做事,还轮不到歧山温氏指教!
聂明玦念你年纪小,还是不要与那不仁不义之徒牵扯过深,早日弃暗投明为好。
薛洋毫不领情,垂着眸子,语气轻慢:
薛洋切,用你操心。
薛洋内心:谁眼光那么差会看上温氏,不过是小爷的一件趁手工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