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告了一段落,接下来的一年里,冰凌刃继位执法族北皇,冰末昱和华陌纤大婚,其余一直都很平静。
月九音四百五十岁生辰前一晚。
“寒天,我有个白玉笛子,你帮我找找。”一向不乱扔东西的月夜闻,竟然也有找不到东西的时候。
“爸,什么白玉笛子啊?你也不吹笛子啊。”月寒天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娘的?”
森梵笛的名字是有来历的,她的契约神兽不是神兽,而是一把精美的白玉笛子,那时天降梵音,“森梵笛”这个名字也由此而来。
“嗯,九音没见过你娘,这个算是你娘留给她最后的东西。”月夜闻一直没抬头,他也不太乐意提这些旧事。
“爸,给我讲讲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吧,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我和九音出现在这个世上的。”月寒天抓住月夜闻一只手,用着一种从未露出过的眼神看着他。“哪怕我的出生是不得已,可九音呢?月精灵族,真的会在乎一个上面有哥哥的公主吗?”
月夜闻并没有甩开月寒天,而是轻轻摇了摇头。“在天使族大乱的时候,我回来了一趟,天使族一乱,月精灵族必乱。但我刚刚回来,就被卡瑟下了禁制,并强迫我和你娘成亲。你娘虽然有那样的一对父母和两个姐姐,但依旧拥有着善良的本心。大婚当晚,我灌醉了所有人,你娘帮我跑出了月神域。”
“那……然后呢?”
“然后,我体内的禁制开始折磨我,我一路强撑着,眼看就要到天使神域了,结果卡瑟把我抓了回去,我和你娘被一起关在了水牢里。”
“我想了所有办法,让卡瑟把你娘放了出去,她毕竟是个女孩子,经不住每天的拷打的。两年以后,他们看我的经脉开始断裂,把我放了出来。你娘不会医术,那时候我和外界一切的联系都被切断,你倾久姨更是完全脱不开身,就在这种情况下,卡瑟用他的另一半灵魂加深了我的痛苦,而且如果禁制不解除,我的病就不可能好。”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事情经过吗?”
“嗯,后来我继位,你娘当然也就成了皇后,可我们其实一直都没有过什么,可族内步步紧逼,我刚刚继位,大权不稳,只能和你娘用灵力一起孕育了两个胚胎,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九音。这是你娘唯一的要求,我当然答应了。”
“可为什么我们不是同时出生的?”
“傻小子,你是我用灵力孕育的,我的灵力比你娘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当然早了不少。”
“那我娘的死……”
“你娘的死,是因为森洛伊,九音刚刚化为人形的那天,森林女皇因为重病无法前来,森菱留下管理森林精灵族,所以就派了森洛伊前来,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想要杀了九音,你娘替九音挡了下来,可你娘也因此被她一刀穿心。我本来也想杀了森洛伊,可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月神域,我只能封了她的嘴,把她打成重伤,丢回森林精灵族。伪装你娘血崩而亡的假象。”
“这样啊,”月寒天苦涩地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爸,精灵族大比里,误杀某个精灵没关系吧?”
“你是想趁着比赛杀了森洛伊?倒是也可以,不过,最好让她受波及而死,不是过招的时候死的,明白吗?”
“当然,爸,你去待会,我找就好了。”
“不用了,在这。”月夜闻捧出一个青玉的长盒,打开,一支精美的白玉笛静静躺在里面,月夜闻拿出来看了看,摇了摇头又放了回去,“终究是比不上阿娘做的……”
“哎,爸,怎么还有把琴啊?”月寒天俯身下去,发现下面还有一个暗格,翻开,里面是一把青玉琴身,冰蚕丝为弦的七弦古琴。上面灵力流转,一看便知是一把上品灵器。“这是……龙吟月归?”
“那个啊,少年时候和你宿羽叔他们一起的时候,四个人一起合奏用的。”月夜闻看着那把琴,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这还是我娘最后留给我的东西…”
“所以,爸,不知道我能否有幸见识一下呢?奶奶留下的东西…您可不能藏着掖着的啊。”
“我都多久不弹了,曲调早忘了。”
“没事没事,记得什么弹什么。”
“你小子。”月夜闻抱起那把琴,琴底刻着四个字—龙吟月归。
月寒天知道的是,聚灵玉琴龙吟月归,十大灵器榜之二。却不想,这就在月夜闻手里。
放在膝上,对着柔和的月光,纤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 “依稀往日重现
残缺记忆里面
你舍身换我
渡一场劫
忘却云舒云卷
分别是孽是缘
写成故事中
两处婵娟
剪不断 空余牵念
难忘却是你誓言
理不清 宿命成茧
缚住你我
今生眷恋
声声慢 声声叹
叹锦瑟无端
连波秋色只
一人独凭栏
声声怨 声声盼
盼君早归还
再与我共守这
青丝渐霜染
声声慢 声声叹
叹锦瑟无端
连波秋色只
一人独凭栏
声声怨 声声盼
盼君早归还
再与我共守这
青丝渐霜染”
余音未落,微沉的箫声自西方传来,那是白虎神殿的方向,也同样是这一首《离人叹》。血玉长箫风厉雾蕴,十大灵器榜之三。
南方朱雀神殿,清脆的竖琴音伴着女子特有的温柔而深情的歌声,与环境融为一体。锦金竖琴羽鸣九天,十大灵器榜之七。
北方,飞鸟一般的笛声破空而起,也融入到这场音乐盛宴中。寒晶长笛玄肃宁阳,十大灵器榜之四。
这首《离人叹》是四个人之前辛辛苦苦找的古曲残谱,修整了整整两年才完善。但是以前他们并不经常演奏这一首,千年光景,四个人都把曲调融入了感情。
四个人对视一眼,笑了,但笑得很苦涩—当年不解曲意,如今已是得心应手。
血交颐他们听见了,在月寒天旁边坐下,虽然都不是很懂乐曲,但是却也都沉浸在这乐音之中。
一曲毕,四个人眼角已是微微发红。
这一夜,注定不平凡。
龙吟、风厉、羽鸣、玄肃,四种乐器,四种象征。
然而,第二天早上,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森梵笛复活了?!
本来,所有人都对月九音的成年形态颇为好奇,但是现在,所有人的心里只有两个字—震惊!
月九音除了瞳色和发色以外,和森梵笛长得一模一样!
早上刚刚看到月九音的时候,月夜闻和月寒天以为是自己一夜没睡有点眼花,但是当清醒过来以后,他们发现月九音真的和森梵笛长得一模一样!
“爸爸,哥,怎么了?”月九音那一双和森梵笛极像的桃花眼迷惑地眨了眨。
“没事,九音。这个样子,很好。”月夜闻很快恢复了正色。月九音和森梵笛长得像正常,月寒天不也和他长得很像吗?
月夜闻把那个青玉长盒递给了她。月九音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看到了面前的白玉笛子—“好精美的笛子,而且,感觉也好亲切。”
“这是你娘留给你的,有很大的用处的,好好保护它。”
“嗯,我知道了。”月九音点了点头,月夜闻的话,她从来都很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