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请高三一班毕业生代表——沈与卿同学上台致毕业词。”
话音刚落，被点到的女生站起来，最后看了一眼稿子。旁边的朋友轻轻替她放平裙子上的褶皱，比了个胜利的V字。
沈与卿会心一笑，转身走上演讲台，试过音后开始演讲。
“亲爱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我是高三一班的沈与卿，在这个短暂而又美好的毕业季，我们曾经一起度过的那些……”
清淡而流畅的嗓音通过话筒传到演讲厅的每个角落，都多了一份安静的气氛，最后消散。
致辞完毕，台下一片掌声，给她的，也是给他们自己的。
经久不息。
沈与卿鞠了个躬，转身走到了后台。齐宇早就捧着一杯奶茶坐在那等她。
“抱歉啊，路上出了点事儿，来晚了——怎么样，演讲很顺利吧？”
沈与卿存心要逗他，佯装失落，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顺利呢。”
齐宇听了微微一愣，神色有些紧张，下意识把奶茶放在一旁站起来：“怎么回事？出什么问题了？”
这么慌的嘛？
她噗嗤一笑，拿起奶茶眨眨眼：“逗你的啦！干嘛这么紧张啊。”
听到女生轻松的语气，齐宇才放下心来，走到幕布外边看了看：“回座位上去吧。”
——
苏晴见两人过来，忙把占在座位上的帆布包拿起来，齐宇摆摆手坐到了后面。
沈与卿看着台上的表演，有一搭没一搭地咬着吸管，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背包侧兜里掏出手机。
她慢慢划着屏幕，翻看空间动态。
几乎都是一些毕业感言，没什么别的。
正要退出去，发现了一条说说。
好像……是江哲的。
这条说说只有一个句号，下面有很多赞和评论。
大多也是祝他毕业快乐。
她手指动了动，想问问他怎么样，最终还是放弃。
反正都分开了，以后肯定不会再见的。
“……毕业典礼到此结束，请同学们依次有序退出演讲厅。”
苏晴拉了拉她问：“卿卿，咱们一会儿去哪儿？”
沈与卿正要答话，周述拎着书包走过来，冲着她们招手：“一会儿出去吃火锅呗？我请客！”
“行啊，不吃白不吃！”苏晴满口答应。
旁边齐宇正准备出来，电话却响了。等他看到屏幕显示时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接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的女生声音带着些许的兴奋：“齐宇！我在你们班门口等你呢，还买了你最喜欢的——”
“——你小声点儿。”齐宇怕被沈与卿听见，忙捂住话筒往女生那边看，确定她没有注意后才开口：“我不去了，你自己先回去。”
“不行！你说好了等典礼结束就和我去吃饭，不能出尔反尔！”
齐宇皱皱眉，叹了口气，还是答应了。
苏晴往齐宇这边喊，问他去不去。他走到沈与卿旁边：“那什么，我这儿还有点儿事，你们先去吧。”
沈与卿冲苏晴眨眨眼，意有所指：“有约啦？”
齐宇眼睛飘忽，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能表明心意，也不能解释太多。
苏晴替他解围：“行啦，没准儿是齐叔叔家的饭局呢，去吧啊。”
这边顾灿听见齐宇同意，说了句“好”就挂了电话，生怕他突然改变主意。
她拉拉蒋茴，得意地炫耀：“你看你看，我就说能约到他，你还不信！”
蒋茴脸色很难看，没搭理她，转身离开一班门口。
顾灿还在原地喊她：“我说了他喜欢的不是你，劝也劝过了，你又不听，跟我甩什么脸子？”
“你他妈闭嘴！”
她情绪失控，眼角带着泪，眼神露出些许的怨恨。
如果不是沈与卿，是不是她还有机会？
——
火锅店。
周述拿着菜单呆了很久，时不时往门口看，看得沈与卿她们目目相觑。
旁边的女服务员站得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礼貌地问了一句：“同学你们是在等人吗？还是……”
周述忙摆手：“不是不是，你先去忙吧，我们弄好了再去叫你。”
“好的。”
服务员点点头，出去之前把门带上了。
空调吹得沈与卿手凉，她搓了搓手，后悔没带件防晒衫，起码也能挡挡冷气。
她站起来敲了敲桌子：“我出去洗个手啊。”
苏晴低头看手机，答应着从包里掏出来两张卫生纸递给她：“洗完了擦擦手。”
沈与卿接过纸走了出去。
店里人很多，统一着装的服务员端着菜在各个房间穿梭，忙得不可开交。
她走进卫生间，一个着装华贵的女人站在洗手台前化妆，见她进来后把包往旁边挪了挪。她走过去冲女人笑笑，心不在焉地冲着手。
沈与卿低着头走出洗手间，心思早就不知飘到哪去了，哪料到左边的走廊出来一个人，正和她撞在一起。
“抱歉啊……”她猛地回过神来，急忙道歉。
等会儿！
这气息有些熟悉……
忽然想起一个人。
她有些不确定地抬起头，然后呼吸慢慢停滞。
真的是……江哲。
他眼色有了些波澜，但很快压了下去。
“江……江哲……”沈与卿的鼻子有些酸。
江哲没说话，只是“嗯”了一声，就绕开她走了。
剩下她留在原地愣神。
是江哲。
江哲回来了。
那他们之间……还回得到从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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