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交界的城郊,住着一户人家,母亲美丽,但是眼角的皱纹和头上那紧紧的川字显得很严肃,眼中全是厌恶。父亲一脸胡茬,一身酒气。
父亲晃着步伐,向着那个破破烂烂的沙发走去,“滚开!”随便一脚踹在了十岁的孩子身上。孩子身子很瘦,但并不显得羸弱,眼里没有十岁孩子本该有的童真,反而是一脸的平静,一声不吭地挨了一脚,侧身离开。
“废物。”父亲嘟囔一句,靠在沙发上,闷了一口酒。母亲,抬头厌恶的目光毫不掩饰,不是对父亲,而是对男孩:“看看那样,什么东西!”
男孩姓尤,和父亲一个姓,叫滔。十年前出生,也是十年前,做为黑道大哥手下的手下的左膀右臂的尤轩,所在黑道被清洗,尤轩手里有人命被通缉,她妻子就是尤轩老大的女儿,算是小势力的小公举了,结果一波扫黑风暴直接凉凉。
于是,怨天尤人的两个通缉犯带着刚生下的小累赘走了。说实话,要不是这个丧门星还有用,可以去换点食物,领点救济金什么的,尤滔的小命早就没了。
说起来也奇怪,尤滔从小被打被骂,吃得少,穿得少,身体倒还不错,一直都生过什么重病,省了不少钱,毕竟这两夫妻可是还要买酒买衣服的。
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尤滔到是没有抱怨过,因为他不知道其他人家庭是什么样子的,在他心里。父亲就该是喜欢喝酒和揍他,母亲就该是尖酸刻薄每天怨这怨那,他的称呼就该是废物。
至于他什么时候知道了他家庭很不对劲,那可能是有一次他去街上领救济金的时候。
这个国家因为常年的战争显得很畸形,内部渴望秩序,所以有了扫黑,但社会建设什么的极为糟糕。没有什么敬老院,孤儿院什么机构,也没有各类保险,社会福利极差。唯一的好处只有孤儿可以在固定时间领救济,至于你在哪儿住,在哪儿花,你是不是真的孤儿,谁管呢!
所以来领钱的孤儿几乎都不是孤儿,真正没人要的孩子活的下来?
记得尤滔八岁那年,因为腿被打伤,走得有些慢,结果排在了最后,差点没有领到。运气不错,还好领到了,时间大概是在下午五点过,发救济金的是个和善的老头,家里也甚是宽裕,又多次见到尤滔,每次见到这孩子都是带伤,于心不忍,也不管尤滔拒绝就要帮他包扎,还给了他一些零食。
就是在这个期间,他在老头家里看见了一个温柔的母亲,一个严肃但并不暴躁的父亲和一个双眼闪着灵光的孩子……
他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因为他父母不让他和外界交流,以前他母亲带他出来时,他但凡说一句话回家就会被揍,所以到最后别人都以为他不会说话,所以都没有了交流,以至于他虽在世上,却和这个世界脱节了。
然而,这样的片段,似乎打开了新世界,尤滔离开了老人家里,将自己伤口上的药粉全部洗干净,直到没有药味儿,然后回了家。他第一次思考自己的家庭是不是正确的,和别人的为什么不一样。
于是之后每次出去,他都会偷偷观察别人,渐渐发现,他的家庭真的很奇怪,别人家里不论高低贵贱,父母性格都不一样,但对孩子都是嗯…很奇怪,因为尤滔没有那种体验,但是他看着孩子的笑总该觉这应该感觉不错,不过他扯了扯嘴角,有些僵硬,似乎他做不出那种表情。
保持着这个僵硬的“笑”,回到家里,毫不意外的一顿揍……
大概是一年后,尤滔三观总算正了一点的情况下,人鬼大战爆发,在尤滔出门的那天,他父母被杀了。嗯,被波及,然后被杀,人杀的,鬼杀的,尤滔不在意,死了就死了,他没什么感觉。
不过他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从小干杂货使得他生存技能点满,活下来没什么大问题。在他父亲身边摸了一把太刀出来,有些锈迹,看来很久没用过。反正他也不会用,就这么将就吧。
也不知道是黑道基因作祟还是这孩子压抑太久,杀人方面,尤滔不知道为什么极有天赋,天生暴力狂。
杀人,尤滔还好,因为没多少人给他杀,多是那些想抓他的人贩子。但是这家伙杀鬼那是一刀一个就有些玄幻了。倒不是说鬼有多么难杀,都是俩肩膀扛一个脑袋,一刀下去也会当场凉凉,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杀起鬼来比鬼猎人还顺手,也不知道是天赋还是什么。
反正不论如何,尤滔算是活了下来,大概在他满十岁的时候,他在边界上杀的鬼不在少数,刀也换了一把不错的,杀的鬼也越来越多,似乎这家伙有着向鬼猎人发展的态势。
满十岁一个月的样子,入冬,一脸稚气的尤滔在雪地觅食的时候,却是遇到了一群人杀入鬼族边界。这群人穿的都是鬼猎人那身让人感觉诡异的黑蓝色长风衣,腰上别着制式长刀,弓弩,还有带着福禄和药粉的,分工明确,总共有着上百人。
“小孩儿,在这儿干嘛呢?快回去!”一个瘦高瘦高的年轻男子瞟了尤滔一眼,皱了皱眉头对他说到。
尤滔没理他,继续冷眼旁观。“哈哈!小刘,人家小孩不愿意理你,你就别讨没趣了!”队友调侃道,顺便一掏腰包,一块黄白色的面饼直奔尤滔飞来,被尤滔一把接住,及其熟练,然后点头,表示感谢。
“哼!小鬼。”叫小刘的男子嘟囔一句,也没在意,接着向鬼族领地内部走去。“这孩子就这样,别看他小,身手可不弱,就是不会说话。”给尤滔面饼的男子对小刘笑到,“当时我还被他救过呢!不过这孩子不愿意跟我们进组织,倒是可惜。”男子摇头。
“嗯?这么厉害,那让他和我们一起啊,正好这次去破坏鬼族的祭祀需要人手。”小刘好奇地向后望去,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算啦,人家只是个孩子。”男子摆了摆手。“噤声,这是鬼族驻地!”前方有声音传来。
“好的队长!”二人答应,然后默默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