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

舆论压力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东西。它有时候可以轻易毁了一个人，却也可以救了一个人。当鬼神丸国重利用旧主的家族势力制造了足够的舆论压力之后，小姑娘的人生就像是被拯救了一样，一时间少了很多压力。

有记者要来采访？“无良记者为博人眼球骚扰Royal的正常生活”。家人要来围堵？“恶毒家长欲逼死养女”。网民群攻？“X国网络环境令人担忧，受暴/力女孩遭全民群起攻之”。鬼神丸国重轻松的引导了一些舆论，让网络一时间安静了些许。小姑娘这段时间也得到了一定的休息。工作的时候同事们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若是被按上了“施暴者”的名号，那么警X是会来追究责任的。这段时间，各个地方的警X竟是抓获了一大批的曾经向小姑娘施压、诅咒、辱骂的网民，不仅仅是批评教育那么简单，还要被关进派出所里反省一个周。大家也都老实了不少。尽管背地里没少骂Royal。

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网上的证据非常多也非常齐全。无数证据证明，他们就是施暴者。小姑娘求救的时候视而不见，小姑娘被传出流言蜚语的时候他们却群起而攻。网上的证据一大堆，而且还随时都在更新。人们被抓捕过一次，记入档案了，害怕了，自然就老实了。

而被抓捕的人，还包括了小姑娘的所有亲戚。理由是“私闯民宅罪”。

于是这段时间里，小姑娘终于是过上了一段时间的平和日子。上班的时候工作量恢复到了正常水准，走到哪里人们也少有为难她的迹象。南海太郎朝尊经得同意之后把她的病历单发布在网上，而记者偶尔抓拍到的她去医院看病拿药的新闻也证实了她确实有严重的抑郁症。

但是，这也只是平和了一小段时间罢了。

才一个周的休息时间，那位被保释的小姐出狱了。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大众宣布Royal也是施暴者。她曾派人威胁她辞职。她把那时候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人们对Royal的怨气也在一瞬间爆发，纷纷要求调出那时候的监控录像，证实事情真相。

“怎么……会……”

“不用担心哦。”Royal摸了摸山鸟毛一文字的头发，“绝对，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放心就好。”

山鸟毛一文字看着Royal，非常清楚她现在又有疾病复发的迹象了。一个周的时间，怎么可能将抑郁症的程度恢复到用了八年时间才抑制住的那个模样？她表面上很正常，但是心伤治好了多少，他们心里非常清楚。这种伤痛，会伴随人一生。那位女同事发出这样的声明之后，那些人们一哄而起。

“他们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有错。就算网上证据再多，他们只会想：‘哎呀，我怎么会被抓住呢？一定都是Royal的错！’这样的。自诩正义的网民，渴望的并非是真正的正义，而是他们内心深处所认可的事实真相。如果与自己期望的不符，那就是结果有问题。”

“Royal……”

“你们虽然获得了人类的身体，但是没有得到人类的心。我本就是个人类，我比你们更了解人类是什么样的东西。”Royal平淡的说，“有这样的结果，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不知道程度会有多么厉害而已。”

“不……我们会保护好你的……一定会的——！”

Royal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

很好啊……你让Royal这么痛苦……把我的话完全当成耳旁风了吧？既然如此，那么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位女同事自然没有辞职。她坐在办公室里，继续她的言论。她丢饮料罐是不可能砸断胳膊的。

网上有人指责她丢饮料罐是错误的行为，但很快就被大多数的评论淹没。岛国人指责他们的错误行为，却只是激起了两国网友之间的对骂。舆论压力，变成了新的形式。而Royal只是平淡的接受了这一切。

就连高贵的神都会面临崇拜者与厌恶者两幅面貌，更何况是普通的人类她呢？

她的父母……啊啊，居然是这样的人吗。

她的父亲也是参与网暴Royal的人员之一，而且，更过分一些，在Royal还在上学校受到校/园/暴/力的时候，他竟是直接“人肉”她，向公众曝光。那次也导致了Royal的父亲恶狠狠地暴揍了Royal一顿。

她的母亲，纵容了她的一切行为，奉行着女儿做什么都是对的的原则。因此她的母亲经常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辱骂女儿的一切“敌人”，是有名的“泼妇”。即使清楚女儿做错了，她也会说自己的女儿是无辜的。堪称是熊家长。

不过，更有趣的，是烛台切光忠找来的一条重磅新闻：这位女同事的父亲，就是Royal的继母的出轨对象。

好得很啊……

“在正式向那位女同事复仇之前，我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烛台切笑着说，“我要去搜集一下杜欣萍与那位先生在一起的证据。既可以威胁到那些人，又可以挑拨离间他们。不过在那之前……”烛台切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请您再稍微忍耐一下……好吗？”

“没事的。去做你们要做的事情吧。”Royal回以温柔的微笑。

“谢谢。”

小姑娘目送烛台切离开。

她不是圣母，不是善人。别人那样对待她，她为什么还要善待那些人？以德报怨，早就不适用于这个时代了。善良，只是被别人利用欺负的资本。在这个社会上活下去，就得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彻彻底底的渣滓。

只是……就算如此，她也不会背叛更不会伤害她最重要的刀剑们。在她陷入这样痛苦的浪潮之中时，是刀剑们坚持不懈地把她拉了出来，救她逃离那痛苦的海洋。她最后的良知，是留给刀剑们的。

烛台切知道杜欣萍以及Royal的那些家人已经被释放，烛台切不是多么清楚他们会在哪里幽会。而且，刚刚释放，她是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演戏，还是急不可耐的跑出来找情夫约会，他并不清楚。

他只能选择一种最低级的方法——跟踪。

但是一个非常令人困扰的问题是，这个时代还存在一种名为“监控录像”的东西。在这个时候，真的是讨厌至极。而且最过分的是，这种东西在针对小姑娘的时候就可以发挥无限的用途，而他们想要利用这个来反驳那些人的时候，竟是一点用途都派不上！

到底怎样做才好……？

“你在这里做什么？”下了夜班回来的秦傲凌看到了站在秦家门口的烛台切。

“秦傲凌……”烛台切转身看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你是打算，在我说出我的目的之后，再转过头去背叛我？”烛台切冷笑一声。这个时代的人类果真是不值得信任的人。就算表现得再怎么可怜，但是……有了那样的前科的人，还要他怎么信任？

“不会。我知道，是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也让Royal那孩子伤透了心。我希望我可以补救。”

“打着补救的旗号，继续光明正大、为所欲为的做着足以再一次伤害她的事情？想把她再度推回到火坑里吗？”

“……我希望你清楚一件事情。我是她的亲哥哥，我知道怎么做才是为她好。”秦傲凌说，“而且，你现在在这里，我有充足的理由叫来警X逮捕你。你们是她的家臣，但是，你们又有什么能力保护她在这个时代不受伤害呢？”

“我们的做法，你不需要知道。但是，照目前来看，似乎是我们更好的保护了她。”

“通过虾仁？那种违/法行为，你们能得意多久？”

“那也比你的那种放任所有人欺负她、逼迫她至精神崩溃的地步要好。”烛台切一愣，“原来如此……你是希望，让她精神崩溃，然后大家就不会攻击她了……原来如此啊。你的目的是这样的啊。”

“我怎么可能会让她精神崩溃！”

“你看不到，她濒临精神崩溃的模样？就这样，还是她的亲哥哥么。”烛台切嗤笑着，“你还配做一个男人么。”

既然想保护妹妹，那么就不要畏惧自己的前途被毁啊？

既然做不到，你为什么要许诺保护她，让她在痛苦之中期待，却又在期待中绝望，直至精神崩溃！